第18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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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清越在一旁為少年挑魚刺，冷冽的眉眼在火光映照下，顯出幾分溫柔。

&esp;&esp;月色如水，天邊幾顆星子乍現。

&esp;&esp;鬱慈迷迷糊糊被渴醒，爬起來在桌上找水喝，忽然看見一道黑影從窗前晃過。

&esp;&esp;腦中一驚，鬱慈清醒了過來。

&esp;&esp;他穩了下心神，輕聲挪到門前，聽了半天，卻沒有任何響動。

&esp;&esp;猶豫再三，鬱慈輕輕拉開門栓，外面一片漆黑，隔壁窗隙漏出點點燈芒。

&esp;&esp;剛才那個人是去找沈清越的嗎？

&esp;&esp;可什麼事需要半夜商量啊？

&esp;&esp;鬱慈咬了下唇瓣，放輕腳步溜出門蹲在牆根下。

&esp;&esp;他不敢隔得太近，只能依稀幾句壓低的交談聲。

&esp;&esp;“我讓你……怎麼樣了……”

&esp;&esp;“屬下……已經……賀府……”

&esp;&esp;聽見“賀府”兩個字，鬱慈眼睫一顫，更加凝神。

&esp;&esp;自稱“屬下”那個人的嗓音有點耳熟，鬱慈仔細回想，好像是一個細長眉眼的男人。

&esp;&esp;屋內的交談聲小了下去，鬱慈屏住氣，連忙躲回禪房。

&esp;&esp;片刻後，一陣腳步聲從窗前經過，遠去。

&esp;&esp;鬱慈慢慢垂下眸。

&esp;&esp;沈清越一定有什麼在瞞著他。

&esp;&esp;晨光穿透雲層撒下，山林幽靜，綠波陣陣。

&esp;&esp;鬱慈從後山往前殿走時，遇見了正在給小白菜澆水的悟生。經過幾次的點心投餵，兩人關係已經親近了。

&esp;&esp;走近菜地，鬱慈道：“悟生你起得好早啊。”

&esp;&esp;悟生放下水瓢，點頭說：“嗯，我已經跟著師父做過早課了。”

&esp;&esp;“那你不會困嗎？”鬱慈好奇問。

&esp;&esp;“會的。”悟生誠實地說，“但師父說，我還在長身體，可以在早課的時候打瞌睡。”

&esp;&esp;鬱慈抿唇露出笑容。

&esp;&esp;悟生是個孤兒，才幾個月大的時候就被扔在山下，淨空把他撿了回去，靠著一點羊奶將他喂大。

&esp;&esp;不出意外，悟生這輩子都會待在山上，待在這個小小的寺廟裡。

&esp;&esp;想到這，鬱慈心尖發澀，有點後悔沒有多帶些點心來。

&esp;&esp;正殿外，沈清越正聽著屬下的彙報，擰著眉，神色有些難看。

&esp;&esp;鬱慈掃了一眼其他人，果然在裡面看見了昨晚那個男人，好像叫楊良？

&esp;&esp;看見少年走近，沈清越眉頭鬆開，露出笑意。

&esp;&esp;鬱慈仰起頭，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esp;&esp;似想到什麼，沈清越眸中不易察覺地浮現一抹冷意，隨即掩去，道：“沒什麼，只是出了些情況需要我去看看。”

&esp;&esp;又低頭看著少年圓潤的眼眸，正色道：“我可能要下山兩三天，你乖乖待在廟裡，等我來接你好不好？”

&esp;&esp;鬱慈輕輕點了下頭。

&esp;&esp;沈清越心尖像被貓撓過一樣，又酥又癢，忍不住伸手颳了下少年圓翹的鼻尖，萬般心潮都化為一句：

&esp;&esp;“阿慈。”

&esp;&esp;嗓音低沉落入少年耳裡，鬱慈聽著，臉有點發燙。

&esp;&esp;沈清越離開後，鬱慈邁進正殿，沒有驚動正閉眼修行的淨空，而是走到角落裡一張不大的供案前。

&esp;&esp;供桌上點了一盞小小的往生燈。

&esp;&esp;少年在蒲團上跪下，合上眼，在心中虔誠地念起地藏經。

&esp;&esp;淨空說，已故之人都要淌過忘川河，地府那麼黑，他希望能有一盞燈陪著賀月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