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2 頁)

;鬱慈半跪著在榻上撐起身，薄被隨著皺在一起。

&esp;&esp;“那你為什麼要把佛珠送回來？”

&esp;&esp;男人明明清楚，他看到佛珠後，這個短暫而脆弱的謊言就會被戳破，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esp;&esp;賀月尋終於從陰影中邁出半步。

&esp;&esp;月光將男人面容清晰地勾勒出來，眉骨清疏，目光冷寂。

&esp;&esp;他定定看著少年，淡聲道：“溫水煮青蛙是我生前的把戲，阿慈，如今我沒有那麼多耐心了。”

&esp;&esp;鬱慈一愣，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他的後脊。

&esp;&esp;月下樹梢，鬱慈忽然夢到了之前的事。

&esp;&esp;人群圍著寶案，臉上都爬滿了激動的潮紅，五官甚至有幾分扭曲，嘴裡不停發出爆喝或咒罵。

&esp;&esp;少年一隻手被捆在桌腿上，鼻尖都是油膩的煙汗味，讓他胃裡一陣收縮。

&esp;&esp;鬱慈被他爹騙來押給賭場已經兩天了。嘴裡說著回去拿錢的男人，踏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esp;&esp;賭場拿不到錢心裡窩火，不肯放人。

&esp;&esp;鬱慈就這麼被捆在這裡沒人管，手腕被麻繩磨破出血，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垂著頭，眼前一片重影。

&esp;&esp;“這人怎麼辦？鬱興輸了賠不起錢，就把他兒子給抵了。”一隻手粗魯地抓著少年的髮絲迫使他仰起頭來。

&esp;&esp;鬱慈頭皮傳來尖銳的疼痛，卻提不起力氣掙扎，只能蒼白著臉發出一聲微弱的痛呼。

&esp;&esp;痛呼聲剛落下，周圍卻陷入了一陣奇怪的沉靜。

&esp;&esp;“喲……昨天沒細看，這小子生得倒怪招人的嘛……”

&esp;&esp;伴隨著一陣令人作嘔的腥臭，男人將頭湊近鬱慈的脖子，鼻翼翕合，眼神發直呢喃了一句：

&esp;&esp;“好香啊……”

&esp;&esp;另一個人說：“這小子長成這樣，買進窯子裡應該能賺一筆錢吧。”

&esp;&esp;身旁男人沒接話，粗糲的手指狎暱地摩挲著少年細嫩的臉蛋，臉上有幾分猶豫。

&esp;&esp;鬱慈掐著手心，疼痛讓他勉強維持清明，嗓音因長久未沾水而有幾分發啞：

&esp;&esp;“我爹……我爹會送錢來的……”

&esp;&esp;“呲——”

&esp;&esp;眾人鬨笑一聲道：“鬱興早跑了，哪兒還記得有你這麼個兒子啊！”

&esp;&esp;鬱慈當然清楚他爹不會管他，這麼說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可賭場人的態度讓他讓他的心一點點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