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2/2 頁)

&esp;&esp;像是注意到他的靠近，清珞微微抬起頭，漆黑的眼眸與他相對。

&esp;&esp;阮祺莫名覺得呼吸一滯，心跳也跟著加快了幾分。

&esp;&esp;“沒事，”清珞將他拉到懷裡，下巴搭在頸側，帶著微涼的氣息，“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esp;&esp;阮祺輕輕拍了拍他。

&esp;&esp;關於對方的曾經，阮祺知曉的並不多，只隱約記得仙翁說過，郎君是五行水氣化形而生，是天命註定的水神。

&esp;&esp;“我出生在無念天極北雪原的深潭之中，自有記憶起便無父無母。”

&esp;&esp;清珞半合著眼，聲音很淡，彷彿在敘說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esp;&esp;“那裡很黑，四周什麼都沒有，我有靈識的第一念起，唯一想的便是該如何從那裡離開。”

&esp;&esp;他確實如願了。

&esp;&esp;瑤臺仙翁牽著他從深潭裡走出，對圍繞的眾仙家欣喜宣稱，新的無念天主誕生，他會抵禦魔種，帶領無念天渡過長夜。

&esp;&esp;深潭裡是黑的，但外面的世界也並未如他期望一般充滿光亮。

&esp;&esp;瑤臺仙翁安撫他，說長夜只是暫時，等徹底消滅了魔種，無念天便會重歸寧靜。

&esp;&esp;“我還沒學會如何穿衣，便已經學會披上戰甲，沒學會如何走路，便已經學會揮舞利刃，與人廝殺。”

&esp;&esp;清珞的嗓音平緩：“仙家的血是熱的，魔種的血是冷的，我的血……魔種喜歡我的血，我偶爾會故意弄出來一些，好吸引它們現身，節省時間。”

&esp;&esp;“我不討厭這些，因為除此之外，我其實無事可做，直到魔神隕落，無念天只餘下零散的魔種餘孽，所有仙家都在歡呼慶祝。”

&esp;&esp;漫漫長夜終於結束，清珞渾身浴血，站在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的光亮下，遊離在所有人之外。

&esp;&esp;望著他們歡呼雀躍，望著他們喜極而泣，突然不知該去往何處。

&esp;&esp;“……我忽然想回到深潭，”清珞輕聲道，“我想那個深不見底的冰潭之下，或許才是我真正的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