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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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後院最裡間一處客房,病人都還在熟睡,呼嚕打得震天響,唯有阮成豐用手撐著雙腿,面上滿是痛苦之色。
&esp;&esp;“大伯。”阮祺輕輕喚了一聲。
&esp;&esp;阮成豐身形健壯,鼻樑很高,因為常年打獵,整個人都透著股兇悍。
&esp;&esp;瞧見他非但沒有高興,反而不耐煩道:“趕緊回去,誰叫你過來的,醫館是什麼好地方嗎,也不怕過了病氣。”
&esp;&esp;早習慣了對方的嘴硬心軟,阮祺小聲解釋:“我帶郎君一起過來的,他之前受了重傷,我想順道讓神醫給他看看。”
&esp;&esp;阮成豐聞言更加惱火:“我早說過不讓你給人沖喜了,就你伯母事多,非把我送到醫館來,白花這冤枉錢,反過來還要連累你。”
&esp;&esp;“他就在外面呢,您小聲一點。”阮祺拉住阮成豐。
&esp;&esp;“而且他人很好,您往後見著就知道了。”
&esp;&esp;“再好也是個病秧子,你難道還能一直養著他不成!”阮成豐吹鬍子瞪眼,即便雙腿疼痛也沒有短了氣勢。
&esp;&esp;“你聽大伯的,別糊里糊塗就與他同房了,不就是五十兩銀子嗎,咱們都還了給他,把這勞什子婚事一筆勾銷,反正他已經醒了,怎麼都不算吃虧!”
&esp;&esp;阮祺知道說不過他,伸手拍了拍他的傷處。
&esp;&esp;“好了,您傷口不疼了嗎?”
&esp;&esp;阮成豐疼得哎呦直叫,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esp;&esp;見大伯精神還算不錯,阮祺稍稍安下心來,正好神醫也已經來了,便將家裡帶的吃食留下,叮囑幾句後轉身出了房間。
&esp;&esp;反倒是清珞那邊的情況比預想中的要好上許多。
&esp;&esp;按照神醫的說法,對方只是之前傷了氣血,需得慢慢調養,既然家裡有藥可以吃,便也不必再換成其他藥方了。
&esp;&esp;“……不愧是神醫,”從醫館裡出來,阮祺心疼數錢,“只隨便瞧上一眼,連藥方子都沒開,就要花三兩銀子。”
&esp;&esp;他如今統共也沒有多少銀錢,五十兩沖喜錢給了大伯母四十五兩,他手裡只留了五兩,算上過去積攢的,還有今日賣珍珠換的錢,一共二十六兩,零二百五十六文錢。
&esp;&esp;去掉診費三兩,坐驢車往返十五文,也就是還剩下二十三兩,零二百四十一文錢。
&esp;&esp;“不過聽說這神醫在京城看病時,診金最低也要收取數十兩白銀,這樣算來的話,似乎還是賺到了。”
&esp;&esp;阮祺勉強安慰了自己,收好碎銀和銀票,深吸口氣道。
&esp;&esp;“走吧,剛好省下給你開藥的錢,我們一起去街上吃碗麵吧。”
&esp;&esp;阮祺帶著清珞去了醫館附近專門做臊子面的攤位,要了兩碗八文錢的酸湯臊子面。
&esp;&esp;攤主是上了年紀的外地夫妻,無論麵條還是麵湯都是新鮮現做的。
&esp;&esp;湯頭鹹酸微辣,臊子雖然不多,卻醬香濃郁,肥瘦相間的肉沫,吸飽湯汁的麵條,加上綠油油的青菜,直叫人慾罷不能。
&esp;&esp;清珞原本慢條斯理地吃著面,漸漸的,將視線落在對面阮祺的身上。
&esp;&esp;不久前還在為三兩診金苦惱的人,如今卻已經吃得津津有味,眉梢眼角都透著滿足。
&esp;&esp;“怎麼了?”阮祺疑惑問,還以為自己沾到麵湯了,連忙伸手去擦臉頰。
&esp;&esp;“無事,”清珞將一枚簪子遞給他,“剛才在金玉行裡買的。”
&esp;&esp;阮祺放下面碗,才發現對方遞來的是一支素銀簪子,樣式簡單利落,只在銀簪花頂上黏了顆粉白的珍珠。
&esp;&esp;“昨晚的珍珠其實有九顆,我留了一顆。”
&esp;&esp;清珞解釋,也不等阮祺繼續反應,抬手將他髮間的圓頂木簪取下,換上新的銀簪。
&esp;&esp;“為何……”要給他買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