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蠢貨。(第1/2 頁)
過了半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整個山莊都被籠罩在一片暮色之中。靜王風塵僕僕地回來了,一進屋,便瞧見童子歌臉色煞白如紙,毫無血色。
靜王這才想起,童子歌已經許久未曾進食了,心中不知怎的,竟湧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他當即吩咐侍從趕忙去熬藥,再準備些清淡的粥米來。
待東西備好後,靜王親自走到童子歌身邊,也不顧童子歌那抗拒的眼神,示意侍從幫忙,將童子歌的身子稍稍扶起,便要往他嘴裡灌藥喂粥。
童子歌哪裡肯乖乖就範,緊閉著雙唇,拼命地掙扎著,可他如今被綁著,根本無力掙脫。
無奈之下,藥湯和粥米還是被強行灌了進去,那滋味讓童子歌難受至極,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滑落,滿臉都是淚痕。
而童子歌就這樣被牢牢綁著,日子便在這無盡的屈辱與煎熬中緩緩流逝。
每隔幾個時辰,靜王總會如往常一樣準時出現,每次來,依舊是沉默不語,板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也不再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默默解開綁在床腳的鎖鏈,然後牽起連著童子歌脖子上鐵項圈的鐵鏈,顯然是要帶他去如廁。
童子歌心中恨意難消,死死地瞪著靜王,那目光似要將靜王千刀萬剮一般。
可靜王就那樣直勾勾地迎著他的目光,面無表情,眼神冰冷,彷彿童子歌的憤怒對他來說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他有絲毫動容。
第一次的時候,童子歌無論如何也不願配合。
靜王見狀,二話不說,手上猛地使力,拽著鐵鏈硬生生地把童子歌給拽了回去,隨後又重新將他拴好,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又過了幾個時辰,有侍從來報,童子歌求他放自己過去。
靜王回到屋裡,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番後,這才走上前去,動手解開鎖鏈,牽著鐵鏈帶他。
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無言,唯有那鐵鏈發出的輕微聲響,在這寂靜的過道里迴盪。
童子歌本以為在宗庭嶺身邊所遭受的那些折磨,已然是這世間痛苦的極致了,可如今,他卻無比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還是把這痛苦想得太簡單了。
也不知是前些日子那短暫的安逸日子,讓他下意識地淡忘了曾經的傷痛,還是眼前靜王施加給他的折磨,遠比之前更為狠厲、更讓人難以承受。
他知道靜王是想把他的尊嚴徹底碾碎,而後一遍又一遍地被狠狠踩進那散發著惡臭的汙泥裡。
而從前記憶裡那個風度翩翩溫和體貼的王爺,一夜間突然爛掉了。
每一個夜晚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躺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眠。
脖頸上那冰冷堅硬的鐵環,時刻勒著他,讓他哪怕只是稍微動一動,都會傳來一陣刺痛,更別提能安然入睡了。他只能睜著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房梁,思緒在黑暗中胡亂飄蕩。
他有時候會恍惚,靜王越來越像從前毫無人性的皇帝,而宗庭嶺卻越來越像從前精心偽裝的宗懷嵐。
童子歌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個官家的少爺,這樣身份的人在京城一抓一大把,為什麼偏偏是自己,落盡了天潢貴胄的兩兄弟之間承受他們荒謬的愛意。
他悲哀地意識到,他從來沒有生死的權利,他這條命完全被掌控在別人的手中,活得屈辱又痛苦,毫無自由可言。
他忍不住懊悔,當初就應該狠下心來,一死了之啊,那樣至少不用遭受如今這般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轉念一想,若是那時真的死了,那之前所忍受的那麼多痛苦,不就都白費了嗎?
自己千辛萬苦地熬過來,懷揣著希望,絕不是為了在如今這般困境下自甘墮落、輕易放棄的。
況且他得活著給來救他的人一個交代。
他在這黑暗中默默等待著,心中懷著一絲渺茫的期待,在等一個訊息。
終於那翹首以盼的訊息終於傳了過來。
跟著訊息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個結結實實、飽含憤怒的巴掌。
“啪!” 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屋內炸開,童子歌被靜王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整個人直接朝後倒在了榻上。
左耳嗡嗡巨響,半晌都沒能緩過勁兒來,幾乎再次失聰,臉頰上火辣辣地疼,眼前也陣陣發黑。
靜王此刻已然怒不可遏,額上青筋暴起,雙眼因憤怒而佈滿血絲,他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猛地伸手扯起童子歌脖子上那項圈連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