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朕得好好回報這個弟弟(第1/3 頁)
“太安十四年,荊州歷一月二十二日,太后崩。”
太監尖細的嗓音,打破了宮中令人窒息的死寂,聲音在宮牆內迴盪,宣告著這一噩耗。
皇帝宗庭嶺身著素白喪服,身姿挺拔,身後靜王宗懷嵐也穿著素縞,神色凝重。
二人在太后榻前,齊齊屈膝跪地,額頭重重叩擊地面,齊聲高呼:
“恭送母后殯天。”
與此同時,身旁的宮人們迅速而有序地忙碌起來。
幾位嬤嬤手捧一匹潔白無瑕的白綢,一人輕輕抬起太后的頭部,一人將白綢一端置於太后頭頂,然後雙手平穩展開白綢,慢慢向下覆蓋。
另有數名宮人手持香爐,點燃特製薰香,青煙嫋嫋升起,瀰漫整個寢宮。負責整理太后遺容的女官們,迅速就位,從匣子中取出工具,用玉梳梳理太后髮絲,使其順滑整齊;用蘸了藥水的棉球擦拭太后面龐,還原生前端莊容顏,讓太后保有最後的體面。
殿外,值守的侍衛們接到命令後,迅速增派人手,嚴守宮門,警惕地掃視四周,嚴禁閒雜人等擅自闖入。
禮部官員們腳步匆匆,帶著精心籌備、書寫詳盡的各類喪葬文書,準備進宮向皇帝覆命,文書中詳細羅列了停靈時長、入殮吉時、超度法事日程、出殯路線等,只待皇帝下令,便可按部就班執行。
太醫院的太醫們在殿外垂手而立,以備隨時查驗太后遺體狀況,確保遺體妥善儲存。
整個皇宮在太后離世的悲痛籠罩下,各個環節緊密銜接,有條不紊地運轉起來,為太后籌備一場合乎規制、盡顯尊崇的身後葬禮。
皇帝宗庭嶺與靜王宗懷嵐身著新制的喪服,緩緩步出太后的宮殿。剛一踏出殿門,兩人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收住了腳步,立定身姿,回首望向那座片刻前還靜謐非常,此刻卻已然人潮湧動的殿宇。
只見宮人們進進出出,忙碌穿梭,一道道最高規格的白幡正被迅速懸掛起來,在寒風中烈烈作響
曾幾何時,他們兄弟二人也是這般並肩而立,一同送別過另一個人 —— 他們的父皇。
相似的場景,歲月的車輪仿若在這一刻悄然重合,那些深埋心底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二人相視一眼,眼中盡是複雜深沉的情緒,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轉身,逆著往來下人的步伐緩緩前行。
沿途,下人們瞧見宗庭嶺,紛紛跪地行禮,宗庭嶺目光一一掃過這些跪地之人,心中一時感慨萬千,諸多思緒紛至沓來,可話到嘴邊,卻又凝噎難出。
最後變成了一句不怎麼合適的打趣:“等朕駕崩的那一日,一定得辦的比這更隆重些。”
天空開始悠悠揚揚地飄起雪來,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一片接著一片,悄無聲息地給這宮牆內外鋪上了一層銀白的素裝,似要將所有的算計與仇恨,都掩埋在這潔白之下。
行至人少之處,靜王瞧見宗庭嶺肩膀上落了雪,便輕輕抬手,為其撣落雪花,同時輕聲勸慰道:“皇兄,莫要傷懷了。”
宗庭嶺腳步一頓,站定身子,緩緩回過頭,目光復雜地看著他,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這話應該我對你說,說到底,今日崩逝的是你的親孃。”
靜王嘴角微微抽動,他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宗庭嶺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宗懷嵐身上,看著他此刻低垂著頭的模樣。
宗懷嵐身姿挺拔,若論個頭,其實比宗庭嶺還要稍稍高出一點,可即便如此,在皇兄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副微微躬身、恭敬低頭的姿態,彷彿這已經成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
宗庭嶺就這麼靜靜地瞧了他一會兒,眼神中透著些若有所思。
打從兒時起,他便留意到,這個皇弟生得一副極為出挑的好相貌。
宗懷嵐的面龐線條流暢優美,一雙桃花眼狹長深邃,鼻樑高直,仿若山巒聳立,唇形不薄不厚,恰到好處,一頭烏髮總是束得整整齊齊,更襯得他整個人氣宇軒昂。
沒人敢跟宗庭嶺提,不代表他不記得。
自己和父親長得很像。
一樣的鋒芒兇相,一樣的冷血寡情。
而宗懷嵐則不同,他完美地承襲了母妃傾國傾城的風姿,眉眼間流轉的柔情為他的英俊添了幾分風流韻味,讓人見之難忘。
小時候,宗庭嶺偶爾也會暗自思忖,心底悄悄泛起一絲羨慕,羨慕宗懷嵐能擁有這般得天獨厚的容貌。
如今,歲月悠悠走過,站在這漫天飛雪之中,宗庭嶺再次細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