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臨終遺言（5）(第1/1 頁)

丁彥青的骨灰存放在殯儀館骨灰堂裡了。

她病逝的 “頭七” 那天，黃河西、黃佳梁、陶倩倩、丁彥紅、艾梅、 唐荷花等親友，去殯儀館骨灰堂看望了她，在骨灰堂後邊一個專供燒紙的地方，給她燒了幾沓冥幣和黃紙。冥幣和黃紙燃燒的時候，丁彥紅和艾梅口中唸唸有詞；黃佳梁再次號啕大哭，陶倩倩則低聲哭泣。

在回縣城的路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黃河西將一串鑰匙放在了唐荷花的手上，她什麼也沒說，把鑰匙裝進了上衣兜。

過了丁彥青的“頭七”，黃佳梁和陶倩倩就回北京去了。他們想讓黃河西跟他們一起走，但他不肯去。

黃河西先後幾次看望岳父岳母，二老一看見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們的二女兒彥青，隨即淚如泉湧，還一個勁地埋怨他，為啥彥青開始生病的時候瞞著他們 ?

他也去黃村老家看望了自己的父母，父母和他互相安慰了一番。

丁彥青的第四個祭日即四期那天，黃河西、丁彥紅、艾梅、唐荷花等親友，再次到殯儀館骨灰堂看望她。丁彥紅凝視著骨灰盒上的相片，想著妹妹在世時的種種好處和兒時與她形影不離的情景，不禁熱淚直淌；艾梅也不停地抹眼淚。

黃河西在萬客酒店訂了兩桌飯菜，他們從殯儀館回來直接去了萬客酒 店，讓親友們吃了一頓中午飯，算是對親友們的答謝。

在後來的一個月裡，黃河西發現，家裡的客廳、廚房都整潔了，顯然是有人打掃整理過；他的幾件衣服有人洗了，正搭在院子裡的繩子上晾曬； 熱水瓶裡大多時候都是滿滿的熱水。不用多想，這些肯定是唐荷花所為。

自從丁彥青走後，他還沒有與荷花單獨相處過，也可能是他們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也可能是丁彥青臨終給他和她說白之後，他們覺得不好意思。

有一天傍晚，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黃河西匆匆回家。當他用鑰匙開啟房門時，發現唐荷花正在打掃客廳。他們相視一笑。這一笑，使他們想起高中時期二人相視的微笑，也使他們想起在彰陽小飯店吃飯時二人面對面的微笑，時隔三四十年，笑顏未改。

唐荷花做了晚飯。吃飯的時候，二人說話不多，但覺得飯菜香甜。

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唐荷花沒有說走，黃河西也不想讓她走。

晚上十點半，該休息了，今晚怎麼睡呢? 他們各自在心裡問著。

唐荷花為黃河西展開鋪蓋，然後，自己到另一間臥室裡去了。

他倆都沒有多說話，各自在自己的臥室裡睡下了。

黃河西躺在床上，與高中離校那晚差不多，一直未能入眠，彷彿，今晚還是高中畢業離校的前一天晚上。

到了半夜時分，黃河西大著膽子，從床上爬起來，輕輕向唐荷花的臥室走去，他想看看她睡著了沒有。

他悄悄來到唐荷花的臥室門口，發現臥室的門沒有關。他遲疑片刻，然後走了進去。

“荷花。” 他輕輕喊了一聲。

“嗯。” 她應聲答道。

“你沒睡著? ” 他驚喜，隨口問道。

“沒有。” 她如實回答。

他慢慢坐到床沿上，她的身子向裡邊挪了挪，給他讓出了一溜地方。 他沒有遲疑，把腿翹上床，躺在了她身旁。他用一隻手抓住她的一隻手， 另一條胳膊圈住了她的脖頸。

“荷花，後悔嗎? ” 他在黑暗中對著她的耳朵低聲問。

“不。” 她答道，“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這也許是命中註定。” 他輕輕自語道。

“河西，你一定要把身體搞好。” 她沒有叫他哥哥。

“你也是。” 他頓了頓，“我們要好好地活下去。”

在黑暗中，他和她緊緊地抱在一起，接著，一場激烈的甜蜜搏鬥開始 了，他們用實際行動續寫了當年在彰陽紅旗旅館那個故事的新篇章。

四十分鐘後，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他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這幾天，我們把結婚證領了吧? ”

她在他懷裡，用頭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胸口，也就是點了點頭，示意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