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柳暗花明（4）(第3/6 頁)

黃河西趕緊過去阻止他，說道：“你這是幹啥哩?！你這是幹啥哩?！”

“要它有啥用? ！要它還有啥用?！看見還不過生氣哩！” 他一邊說一邊撕，見黃河西阻止他撕，索性一下子把所有的獎狀和證書都投進了垃圾桶。

黃河西要撿回，卻被他制止了。

王喜社坐在椅子上，氣呼呼地說：“黃主席，我算看透了，這年頭啊， 幹工作白搭！誰還論工作? 沒後臺的人，沒錢的人，不會拍馬屁的人，不巴結領導的人，就是幹得再好、政績再突出，也別想幹好事兒！根本不可能被提拔、受重用！我太幼稚了！”

“話別說恁絕對，別說恁絕對！” 黃河西沒有順著他說。

“你有錢嗎? ” 王喜社看著黃河西問。

“沒有。” 黃河西答道。

“你有後臺嗎? ”

“沒有。”

“你會巴結領導嗎? ”

“我尊重領導，但沒有拍馬屁，也不巴結領導。”

“對了，這就對了，這就是你當不上書記的原因；想透過幹好工作得到提拔重用? 沒門！幹得再好，也白搭！你我這號人，都不被領導看好，都不會受到提拔重用，我們不適合在現在的官場裡混！”王喜社大聲說道。

“不提拔不重用我們，是他們的事兒，我們自己做不了主，現在我也不想被他們提拔了。”黃河西輕聲說道。

“我們是在官場做事兒，在商言商，在官場不求提拔重用? 那圖啥哩?！” 王喜社頓了頓，“比我們資歷淺的人被提拔了，政績平平的人被提拔了，庸才被提拔了，甚至這些人還當了我們的領導，我們心裡能平衡?！”

“讓組織上看著辦吧。” 黃河西低聲說。

“你清等著嘞，你不找領導，等八百年也沒人來找你！讓組織上看著辦? 組織上永遠也看不見你，會給你辦嗎? ”他頓了頓，看了黃河西一眼，“你接著等吧，我是不等了；你接著讓組織上看吧，我是不再讓他們看了，我不幹嘞！我今天下決心了，我要申請病退。”

“什麼? 你要病退? 別，別，你說的不是普遍現象，是個別現象。” 黃河西想挽留他。

“是普遍還是個別現象我沒有統計，但我看到的就是這樣，你的心意我領了，你也別再勸我了，我去意已決，堅決不幹啦！沒意思！明天我就交病退申請。”

“我說呀，喜社，你先別激動，冷靜一下再說吧，我覺得，工作還是要乾的，我們不是給某些人幹，你我都是中共黨員，我們是為黨幹！也是為自己幹，我們拿著工資哩。” 黃河西還想留住他，便說道。

......

這天中午，他倆沒有回家吃飯，而是去街上的營業食堂吃了一頓，直到下午三點才結束，王喜社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第二天，王喜社告訴黃河西，他已向鎮黨委遞交了病退申請書。

又過了三個月，王喜社告訴黃河西，他的病退手續已辦理完畢，他是退休人員了；他計劃去一所私立中學裡工作，那所學校的校長準備讓他管後勤。

自那天之後，王喜社再沒來城關鎮。

有一天上午，縣人大開座談會，通知黃河西參加。

約有三十餘人參加座談會。

座談會結束的時候，天空烏雲翻滾，電閃雷鳴，既而，大雨如注。

大部分人在下雨之前趕緊走了，有七八個人沒有馬上離開，打算雨停之後再走。

黃河西沒有走，他坐在靠窗戶的一個座位上。

窗外大雨嘩嘩地下，雨點斜打在玻璃窗上，窗玻璃上的水痕像蚯蚓似的向下爬動；天空射下無數條雨箭，天地間一片迷濛，大樓、房屋、樹木等都沐浴在煙雨之中；地面上很快就有了積水，積水上起了許多大小不等的水泡，水泡非常漂亮，在積水上無規律地移動著，剛才的水泡崩裂消逝了，又有新的水泡誕生，不斷有水泡消逝和誕生。

過了十來分鐘，雨點變小變慢了，雨簾掛在門口，也斜掛在院子的上空；紅色的窗簾，綠色的門窗，斜斜的雨絲，互相映襯著，看上去是一道不錯的風景。

不時有人從雨幕中走過，會議室裡的人透過雨簾有意無意地看著過往的每一個人。

一位姓梅的局長匆匆向政府辦公樓走去；過了一會兒，有一位姓鄭的副局長從政府辦公樓那邊走過來，向大院門口走去；接著，一位科技局的幹部打著雨傘從雨幕中走過；又過了一會兒，一位婦聯的女同志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