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中畢業（1）(第1/2 頁)

農曆正月十八，是華凱縣第一中學開學的日子。

上午九點鐘，一個男學生揹著一個大提包，拎著一個布提兜，急匆匆 地向一中門口走去。

一中門樓上的一面紅旗和四盞大紅燈籠首先映入他的眼簾。

紅旗輕輕飄揚，好像在給他招手；燈籠前後晃動，好像要上前迎接他。

他沒細看紅旗和燈籠。他發現學校門口有不少人正在出出進進；還有 人在大門旁扎堆談論；在學校門前的道路上，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學生 在走動；籃球場上，有打球者的身影；操場上，有人在散步。

“河西，黃河西!”在他納悶之際，一個男生的喊聲鑽進了他的耳孔。

他聽著像任朝陽的聲音，循聲望去，果然不錯，正是他最要好的同班 同學任朝陽。

任朝陽笑嘻嘻地向他走來。

“你這傢伙，咋才來呀?”任朝陽衝他問道。

“天一亮我就出門了，我是步行來的，走了兩個多小時，所以才來呀。” 黃河西解釋道。

“家裡人咋不用腳踏車送你來?”任朝陽一邊接過黃河西手裡的布提 兜，一邊問道。

“我家沒有腳踏車，也不願借用別人的，所以，我就步行來啦。”黃河 西答道。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向校園裡走。

“大爺大娘的身體好吧?全家人都好吧?春節過得不錯吧?”任朝陽 向他的家人問好。

“好!好!全家人都好!春節過得不錯。”黃河西隨口答道。接著，他 又禮節性地問任朝陽：“你家裡大爺大娘也都好吧?全家人春節都很愉快 吧?”

任朝陽忙回答：“都好，都好!愉快，愉快!”

任朝陽的話音剛落，黃河西像想起了什麼,看著任朝陽的側面，問： “哎，朝陽，發生了什麼事?為啥同學們都不進教室學習?而在外邊溜達?”

“咳，你還不知道吧?又讓我們馬上畢業哩，不再延長半年啦。”任朝 陽把臉轉向他，說道。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黃河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 得停住腳步，睜大眼睛看著任朝陽，問：“又讓我們馬上畢業哩?”

“大家都這樣說，都在瘋傳。我也是剛聽說，你也看見了，我們這一 屆的學生都不進教室啦，師生們都在議論這個事哩。”任朝陽看著他，說道。

過了一會兒，黃河西回過神來。他懷疑這訊息的準確性，便問任朝陽： “這訊息可靠嗎?”

“我也說不準，反正大家都這樣傳。我想，既然大家都這樣說，肯定 有一定因由，無風不起浪嘛。”任朝陽不敢肯定，但也不否定。

黃河西這屆學生是春季入學，原定學制二年，應在第二年的年底畢業。

可是，年前臨放假的時候，上頭通知：在校二年級高中學生，延長半 年在校學習時間，到第三年的六月份畢業。

然而，現在又有訊息說讓馬上畢業，黃河西一時接受不了。

“問楊老師了嗎?見宮殿柱了嗎?他們是咋說的?”黃河西看看任朝 陽，問道。

“楊老師在會議室開會哩，我沒見到他；我倒是問了宮殿柱，但他也說不準。”任朝陽回答後，接著說，“對了，剛才宮殿柱通知：‘十一點鐘， 全班同學到教室集合，聽楊老師傳達會議精神’。我想，到時候就有準確 訊息了。”

黃河西酷愛學習，不願意馬上畢業，很想再學習半年。但他聽過任朝 陽的話後，估計學習時間延長不了了。他一想到馬上就得離開一中，頓感 悵然若失。

黃河西和任朝陽一邊走一邊說話。他們不斷遇到男女同學。遇到男同 學時，或招招手，或打聲招呼，道一聲“新年好”；遇到女同學時，或點點頭， 或佯裝沒有看到，或轉過臉去。

他們走近他們的教室，發現年前貼在牆上的壁報，黑字已經褪色，有 的邊角已經翹起；教室裡僅有幾個學生。

他們走過幾個教室，到了低年級學生的教室旁，學生們正在聽課，教 室裡傳出老師洪亮的講課聲。

他們又走了十來分鐘，便來到了寢室。寢室裡有幾個同學正在交談， 談論的話題也是在校時間是否還延長的問題。那幾個同學與他們打過招呼 之後，繼續交談。

黃河西是第十班的學生，班主任是楊漢傑老師。

十點半，黃河西走進教室，本班的同學陸陸續續地也都來了。

教室裡嘰嘰喳喳，一片嗡嗡聲。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