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卑微者(第1/8 頁)

我叫韭菜花，是皇宮裡一名倒夜香的宮女。

每日天還未亮，我就得拖著那輛破舊的糞車，穿梭在宮廷的小徑上，從各宮各院收集那令人作嘔的夜香。

“韭菜花，你動作快點兒！今兒要是誤了時辰，有你好受的！”

領頭的太監王福扯著公鴨嗓子對我喊道。

我趕忙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糞車在石板路上顛簸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喲，這不是韭菜花嗎？瞧你這一身的臭味，也配在這宮裡當差？”

說話的是內務府的丫鬟翠兒，她穿著一身乾淨的衣裳，捂著鼻子，滿臉嫌棄地看著我。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翠兒姐姐，我這也是沒辦法，這活兒總得有人幹吧。”

翠兒冷哼一聲：“你就認命吧，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也只能幹這低賤的活兒，別想著有什麼出頭之日了。”

我緊咬著嘴唇，心中滿是委屈和不甘，在這等級森嚴的皇宮裡，像我這樣的宮女，就如同螻蟻一般，任人踐踏。

好不容易熬過了早上的活兒，我回到住處，那是一間狹小陰暗的屋子，裡面瀰漫著一股潮溼的黴味，幾張破舊的木板床隨意地擺放著，其他幾個宮女也都疲憊地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

“韭菜花，你說咱們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和我一同進宮的小翠輕聲問道。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誰知道呢，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吧。”

“我聽說啊，最近宮裡要選秀女了，到時候肯定會熱鬧得很。”

另一個宮女小桃插嘴道。

“選秀女？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連那些貴人的面都見不著，只能在這角落裡幹著粗活。”

小翠一臉沮喪地說。

選秀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宮裡的氣氛也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一天，我在御花園裡除草時，突然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我抬頭望去，只見幾位身著華麗服飾的秀女在宮女和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她們一個個面容姣好，氣質出眾，宛如春日裡盛開的花朵。

“姐姐們，你們看這御花園的景色真美啊！”

一位秀女笑著說道。

“是啊，現在咱們進了宮，可要好好欣賞這美景。”另一位秀女附和道。

我看著她們，心中滿是羨慕。

同樣是女子，她們生來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我卻只能在這泥地裡苦苦掙扎。

“你，就是那個倒夜香的宮女吧？”

一位秀女突然注意到了我，她皺著眉頭，眼神中充滿了厭惡。

我連忙跪下：“回小主的話，奴婢是韭菜花。”

“瞧瞧你這髒樣子，也不知道躲遠點，別弄髒了本小主的衣裳。”

那秀女不耐煩地說道。

“是，奴婢這就走。”

我低著頭，匆匆離開了御花園，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一天夜裡，我像往常一樣去各宮收集夜香。

當我走到冷宮附近時，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

我心中一驚，這冷宮平日裡陰森恐怖，很少有人靠近，怎麼會有人在裡面哭泣呢？

“有人嗎？”

我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哭聲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是哪位好心人？求你救救我……”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冷宮的門半掩著，我推開門，一股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藉著月光，我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蜷縮在角落裡，她的頭髮凌亂地披在肩上，面容憔悴不堪。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冷宮裡？”

我問道。

那女子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我本是皇上的寵妃，卻被人陷害，打入了冷宮……如今我生不如死，求你給我一點吃的吧……”

我心中一陣憐憫，從懷裡掏出一塊自己捨不得吃的乾糧遞給她：“小主，你吃點吧。”

她接過乾糧，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吃完後，她看著我：“你是個好人，日後若是有機會，定要為我報仇……”

我心中一驚：“小主，奴婢只是一個倒夜香的宮女，哪有這個本事啊……”

“你不必害怕，我知道這很難，但我相信善惡終有報……”

那女子說著，又開始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