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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被工部分割修繕成了三個府邸,依舊是不可常見的高門大院。
內裡碧瓦朱簷,園亭池榭,泉石林木,雖只孟母一人,未全部打理出來,但云窗靜掩下依舊能看出花鮮葉茂,草木欣榮,此刻炎炎夏日,便覺涼爽宜人。
孟母早已等到了門口,看著兒子全須全尾的回來,眼裡的淚早已如泉淙淙流了出來,緊緊攀著孟青山臂膀,生怕一不小心又失了資訊,眼淚順著臉頰紋路流進嘴中,泛起苦澀,喃喃喊道,“我的兒…”
孟青山看了一眼馬車,馬兒不安跺蹄帶著門口兩盞竹編小燈微微晃動,其下紅穗搖擺將他的心掃的微微發癢,知曉一門之隔,她在其中,他低垂了眼睛,慢慢喊出孟母屏氣等著的話,“母親,可安好?”
孟母已泣不成聲。
馬車裡的青璃心裡惴惴不安,耳朵聽著鼓譟的心跳,面色透著股蒼白,她其實昨夜便安排好今日與孟青山作別的,卻不想半夜屋中扔進一張紙條。
“我已病癒,境況矚目,遁跡匿影,各自安好,尋機相見。”
她識得是祖父的親筆,卻又想不通到底哪裡出了紕漏,為何祖父被人矚目,她疑惑送信的人能尋到她的房間,為何不現身說個明白。
上次通訊是她讓王大找了太原府鏢師將一應情況寫了密信快馬送往京都,並定好了接應的方式,卻不想橫生波折,不過祖父病癒算是否極泰來的一件事,到底讓她不安的心穩了些許。
只要平安無事,總有機會相見,她這般安慰自己,長長將腹中的濁氣撥出。
既然祖父的人能尋到她,那她便安心等著便可。
只不過無奈又與他糾纏上,真是一件頭疼棘手的事。
惶恐退去,心底又湧上一陣慌亂。
耳邊全是養母不停誇獎李青蕪,她與養母五年未見,當年養母眼睜睜看著她出了院子,她苦苦掙扎求救時,養母冷冷盯了她片刻,似解脫又似懊悔,急急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扔向她,附耳低語兩句,嗡嗡聲讓她一時懵懂,茫然間轎簾落下。
如此時,一門相隔,再相見,情況早已天差地別。
忽而,她心底湧起些卑怯,還有夾雜著的仇怨,讓她一時沒了氣力,雙手緊緊交握,指尖已泛了青白,呼吸被外面聲響影響著失了規律。
寒暄已盡,下面的奴僕已跪地,齊聲拜見這煊赫將軍府的主人,孟青山氣勢威嚴,戰場上拼鬥出來的肅殺,無言間已將奴僕們嚇住,紛紛跪列兩側,恭迎主子回府。
孟母眼裡放著光,一手拉著孟青山,一手拉著李青蕪,暗歎日子苦盡甘來,她前行,卻不想兩人均未動,她回首疑惑看去。
李青蕪有千言萬語,無奈一言難盡,雖被這富貴的將軍府迷了眼睛,想到她若嫁給表哥,以後也是呼奴喚婢的將軍夫人,家裡綾羅綢緞,金簪玉釵哪裡還輪的上她人,頓時腦門一清,待姨母看來,只欲言又止地僵立當場,無措看向表哥。
孟青山自始至終看向馬車,發現依舊毫無動靜,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大步走向馬車,馬伕早已退去,他自顧開啟車門,看向端坐其中的她。
朝陽已出,投射在青璃額角溢位兩滴汗珠裡,閃著碎金的光輝,微微的細風將兩人的氣息攪弄在一起,她身上清淡的香氣因著股燥熱變得濃郁起來,連著他乾爽的衣角都沾染了兩分。
鼻尖微動,他下移了視線,瞧見她膝蓋上裙劇起了褶皺,上面擱置著相握的手,按壓之處已露了白,十分可憐。
青璃兀自天人交戰,羽睫不停扇動,她實在拿不準如何面對孟母,或討伐或冷視或相安無事,心中複雜難辨,如何也得不出個結論。
她後悔了,著實不該再與他糾葛至此。
距離驟然拉近,她驚的一滯,未待反應,他握住她手腕,將她猛然帶出馬車,光線已帶上炙熱,讓她微微瑟縮了下,卻不想好似這個動作惹到了他,他周身迸發凌厲的氣勢來,在她抬眸中,他銳利的視線直直望來,好似穿透了她的心,也清楚宣告了她已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