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自重(第1/1 頁)
話音色更冷靜:“反咬?如何反咬?今日之事又不是我將她硬拖過去的,還不是她自己動了心思。這件事說出去她就是欺君之罪,全族都要受連累,她沒那麼蠢。”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從頭至尾她都沒逼迫孫妙可做任何事。
從始至終,她不過是賭了一次。
孫妙可對李玦的心思不是一日就有的,前世孫妙可就成了李玦的妃子。
她只是不知孫妙可是何時對李玦起的心思,故而,今日想試一試,沒想到竟能成事。
她對孫妙可有此番試探的一遭,是因為在孫妙可身上還有其他可圖之處。
前世李玦醉酒後確實歇在紫宸殿偏殿,也確實臨幸了一名宮人,可惜最後不了了之。
今日那藏著鵝梨帳中香的香囊確實是她故意掉落。
在御花園與雨桐提及的那些話,確是故意說給孫妙可聽。
直到見孫妙可悄悄撿起那枚香囊,她才確定孫妙可的心思。
這件事說白了不過利用了孫妙可的貪心。
若孫妙可意志堅定,沒有動旁的心思,事情也不會到這一步。
既然做了選擇,那麼結果也自該由孫妙可擔著。
雨桐想到今日驚險,舒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娘娘,恕奴婢多句嘴,這孫小姐為了皇上還真是豁得出去。”
畢竟是官家小姐的臉面……這可實在是……
謝蕪冷笑了一聲,搖頭,不認可道:“民間女子尚且知曉,聘為妻,奔為妾,無媒苟合,即自甘墮落。她自詡出身官宦,為了一個男人卻連臉面不要,把學過的禮義廉恥全都拋諸腦後。雨桐,這並不是豁得出去,而是不擇手段。”
雨桐:“……”
“為了私心,為了慾望,明知被發現是何後果,卻還要一意孤行,甚至不惜用全族性命作為賭注。看似一片痴心,實則不過是待價而沽。你想,若那位不是皇上,沒有權勢,她可會如此?”
若非孫妙可以身犯險,一意孤行,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受制於她?
孫妙可喜歡李玦?
或許吧。
至於這份喜歡中是對李玦更偏重些,還是對權勢更偏重些,那就不得而知。
雨桐想到自進宮後發生的種種事,再聽到自家娘娘的話,千愁萬緒到了嘴邊只剩下一句嘆息。
從前,只見紅牆金瓦,哪曾想到在這宮中會遇上這諸多事。
月色下,她見自家娘娘脊背挺直,衣袂輕揚,自是人間難得姝麗色,更具清高倨傲骨。
雨桐聽得自家娘娘言道:“雨桐,你需記著,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輕者由我自輕。無論旁人如何看輕你,你都不要看輕自己,即便旁人拿著身份地位欺壓鄙夷,也不要質疑否定自己。更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雨桐定定點頭:“奴婢記下了。”
謝蕪笑著牽住雨桐的手。
雨桐不明所以,想到自己的手有些粗糙,面色有羞愧,低聲:“娘娘……”
謝蕪知曉,雨桐是因她常年在舅舅家做工生出一層厚繭。
她攥住雨桐的手,沒讓雨桐躲開,道:“你我二人私下相處,不必再自稱奴婢,你知道的,我從未把你當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