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牽扯(第1/1 頁)

>尤其是小腹。

疼痛從小腹處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她想將自己蜷縮起來。

偏她一動，心頭的傷又開始撕扯般疼痛，腿傷也跟著痛

疼痛反覆糾纏，疼得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下唇被咬出血窟窿，配著蒼白的臉，豔麗又淒涼。

身上冷汗一層接著一層，蓋了兩床被子，手腳仍冰涼著，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意識混亂之際，她口中含糊低喊‘阿孃’。

雨桐見狀，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往日夫人和老爺在時，女娘生病，夫人都陪在身邊的，如果夫人還在，看到女娘疼成這副模樣，指不定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夜間岑夫子得到訊息出現在行宮時，謝蕪已痛昏過去。

待看過謝蕪情況，岑夫子立即開了方子讓人去抓藥，熬藥。

已經哭花臉的雨桐得到藥方，忙不迭地照做，趕緊去熬藥。

忙碌一場，待到岑夫子從行宮離開幾近天明。

已有馬車在行宮外等候，岑夫子邁上馬凳想著在馬車上眯一覺，剛掀開車簾就看到車廂內端坐的某人。

視線停頓一瞬，隨即岑夫子直接跳上馬車。

今夜他本來是好好睡著的，偏有人攪他好夢，讓他出診看病。

看病便罷了，他何曾料想居然是為貴妃娘娘診病。

可巧的是他剛為貴妃診完脈，出了行宮遇上裴慎之……

岑夫子抿抿唇，心知裴慎之此時出現絕不是巧合，他對裴慎之親自迎他行為有些許感動，但他此時偏不想過多開口，他要看看裴慎之準備如何開口。

馬車徐徐前行，車廂內卻安靜。

岑夫子等了等，沒聽到問詢，狐疑著往旁邊瞅了眼，只見裴慎之閉目閤眼，清雅端正，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努了下唇，岑夫子手臂交叉疊在身前抱著，隨也不再開口，闔著眼開始閉目養神。

車廂內一片寂靜。

靜了又靜。

就在岑夫子以為某人不會開口時，耳邊傳來清冷卻遲疑的聲音。

他聽到某人問起：“……她是何症狀？”

岑夫子聽到聲音睜開了眼，視線落在裴慎之身上。

視線略定，只見對方面容如玉，清冷矜貴，宛若不經風月世外仙人，若非方才真切聽到了聲音，他竟要疑心自己是否出了幻覺。

偏他知曉自己並未聽錯，於是視線收回時出聲，並告知答案：“絕嗣湯。”

裴衡：“……”

車廂中又陷入沉默。

岑夫子：“我同你提過。”

“絕嗣湯至陰至寒，大損女子軀體。她體質本就孱弱虛虧，又喝了絕嗣湯。不僅於子嗣上無緣，落下病根，餘生更是陰寒病痛之症難解。”

岑夫子雖長久生活在藥王谷，但他知曉女子不孕易遭非議。

藥王谷行醫救人，期間救過不少落魄婦人。

無子嗣，允合七出之內，可見子嗣對女子有多重要。

絕嗣湯於女子而言，斷絕的何止是子嗣，幾乎是斷絕女子一生。

岑夫子不知貴妃為何會飲絕嗣湯，但這並不妨礙他此時對這條性命產生惋惜之情。

看到貴妃痛苦神情，他總算明白為何會在裴慎之臉上看到躊躇凝結神色。

堂堂貴妃，卻活得著實辛苦。

正如他先前所言，貧瘠之地長出鮮豔之花，絕非妙事。

絕對美麗姿容，對女子而言，絕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