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息壤之心(第1/2 頁)

商維儀雙眼微眯，目光如炬，像是在透過易天行平靜的外表窺探他的內心。

只見他忽然停住了手中梳理鬍鬚的動作，語氣陡然變得凝重而直接。

「最後一個問題，」他冷不防地開口，聲音卻如同低沉的鐘鳴，讓周圍的氣氛瞬間緊張了幾分，「人尊為何能存在如此之久？」

這個問題猶如一塊巨石，當即砸在了易天行的心頭。

他本來還在為挑選土屬性寶物而盤算，但商維儀的提問令他額頭微微泛起細汗。

這並不是易天行第一次承受這樣的試探，商維儀這個老狐狸顯然在步步緊逼，企圖從他的反應和話語中套出什麼線索。

但出乎商維儀意料的是，易天行並未表現出任何猶豫。

他如同早已預料般從容一笑，抬起頭說道：「前輩，可曾聽聞過‘真之力’這個概念？」

此話一出，商維儀瞳孔驟然一縮，表情僵持片刻後，方才緩緩鬆動。

他重新捋了捋鬍鬚，眼中深邃的精光宛若穿越了無數歲月沉渣般，低聲喃喃：「果然……是它。」

「前輩知道？」易天行目光微微一閃，試探著追問。

商維儀沒有迴避，反而放下了手中的架子。

他嗓音低沉，緩緩道：「傳聞中，這世間之力雖千變萬化，但所有修士所習的靈力、神識、甚至靈魂之力，其實皆有先天缺憾。」

他這話一出，語氣飽含深意，彷彿在引領易天行進入一個全新的認知領域。

「缺憾？」易天行皺眉，有些不解地反問。

商維儀點了點頭，又伸出一指，輕輕一彈，桌面上的一顆玉石突然四分五裂，化作無數細碎的光芒飄浮在空中。

他舉手一揮，那些光芒便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凝聚在了一起，重歸完整。

「看到了嗎？」他問道，語氣中透著點耐人尋味的得意，「即便如靈石這樣看似完美存在的東西，實際上也並不完美。它的本質存在缺憾。」

易天行若有所思，但並不插話，只是靜靜地傾聽。

商維儀繼續說道：「而一旦克服這種缺憾，便可以觸及到力量的本源，達到最接近天地初始的境界。這種完美無瑕的力量，就被稱作——真之力。」

他的最後三個字猶如洪鐘大呂，震得易天行的心境一顫。

這一刻，他彷彿看見了一扇雕琢古樸的厚重大門，正悄然在他眼前開啟。

「真之力……」易天行呢喃了一句，心中的某些猜想陡然變得清晰。

商維儀沒有停頓，而是沉聲繼續：「在悠悠的歷史長河中，能修煉出真之力者，少之又少。但無一例外，無不是站在天地巔峰的天才霸主，甚至可以說是同境無敵之存在。無數修仙者窮其一生追尋的，不過是踏入這道門檻的可能。」

他說到這裡，語氣忽然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鋒芒，直勾勾地望定易天行：「但是就算人尊修煉出了真之力，也不可能存活如此之久。」

易天行微微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前輩所言極是，人尊修煉出的乃是靈魂之力的真之力，然而在其突破的緊要關頭出了意外，所以捨棄了肉身，以靈魂態長存於時間。」

商維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驚人的資訊。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易小友，你如此坦誠，老夫也就不再繞彎子了。你對人尊如此瞭解，莫非……與他有什麼淵源？」

易天行眼底的精光稍縱即逝，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他靜靜的坐在石凳上，隨手捏著茶杯，語氣淡然道：「與那位前輩達成了一些協議罷了，說來不過是運氣使然。」

商維儀聞言，眉毛微不可見地挑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繼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蓋住唇邊那一絲震驚。

他沉默片刻後才意味深長地低語：「是嗎？運氣……呵，有時候它確實是最好的助力。」

易天行自然沒忽略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試探，卻也不點破，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

終於，商維儀像是放下了某種無解的念頭，臉色鬆弛了幾分。他重重放下茶杯，聲音重新恢復了鬆散：「罷了，既然我的問題你悉數作答，那麼交易便截止於此。這些土屬性寶物，一樣由你挑選。」

易天行環視漂浮在空中的幾件寶物，眼神中透出幾分審視。

商維儀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品著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些寶物，每一件都價值連城，足以讓任何一個修仙者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