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智公子定計盜珠冠 裴老僕改妝扮難叟(第3/4 頁)
祖孫三代一起逃荒。您覺得怎麼樣?” 裴福一聽,連忙擺手道:“這計策倒是好,可讓大爺您受委屈扮我的兒子,老奴實在不敢當。” 智爺笑著說:“這有什麼,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裴福又說:“這小女孩兒現成,就是老奴的孫女兒,名叫英姐,今年九歲,機靈得就像一隻小猴子,早就吵著要去東京逛逛了,不如就帶她一起去。” 智爺聽了,高興地說:“太好了,就這麼定了。”
眾人商議妥當,便定好了出發的日子。丁大爺按照單子,把所需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一股腦兒地放在了船上。待客廳裡擺好了餞行的酒席,這一回,連裴福和英姐都不分主僕,大家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起來。吃完飯後,智爺起身告辭,丁氏弟兄一直把他們送到莊外,看著他們上了船,才和艾虎一起返回。
智爺一路上不辭辛勞,就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駿馬,從松江直奔鎮江,接著前往江寧,又過了安徽,渡過長江,到了河南境內後,才棄舟登岸。他們找了個偏僻幽靜的地方,換上了逃荒的行頭。英姐這孩子聰明伶俐,一教就會,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安安靜靜地坐在席簍之中。另一邊的簍子裡裝著行李臥具,挨著車把的橫小筐裡放著鍋碗瓢盆等傢伙事兒,還特意把鐵鍋扣在席簍旁邊,用繩子牢牢拴好。裴福跨上絆繩,推著小車,智爺則在前面揹著繩子拉縴。一路上,每到熱鬧的集市或者繁華的城鎮,他們就把小車停下。智爺扯著嗓子向路人要錢,嘴裡還唸叨著:“大家行行好,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年景不好,實在是沒活路了,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裴福也在車子旁邊蹲下,跟著說道:“各位大爺們,發發慈悲吧!我們可不是慣於乞討的,這實在是沒辦法呀。” 英姐也不閒著,在車子上故意揉著眼睛,奶聲奶氣地說:“好餓呀,我都兩天沒吃一口東西了。” 可她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卻偷偷地瞧著周圍熱鬧的景象,那模樣別提多可愛了。三個人這一配合,就像一場精彩的表演,把逃荒的場景演繹得活靈活現。
他們一路不敢耽擱,日夜兼程。終於有一天,來到了東京。白天的時候,他們依舊像之前一樣,四處乞討。等到太陽漸漸西沉,天邊被染成一片橙紅色,就像一幅絢麗的油畫時,有當地的官員走過來,對著裴福說道:“老頭子,你這車子可不能停在這兒,趕緊推走。” 裴福趕忙問道:“請問太爺,俺該往哪兒推呀?” 官員不耐煩地說:“我管你去哪兒,你愛往哪兒推就往哪兒推。” 旁邊有個好心人看不下去了,說道:“何必這麼為難人家呢,讓他推到黃亭上去吧。那兒既安靜,又不妨礙別人。” 然後又對裴福說:“老頭子,你看,那不是鼓樓嗎?過了鼓樓,有個琉璃瓦的黃亭子,去那兒就行。” 裴福連忙道謝。這時智爺還在忙著向路人要錢,裴福喊道:“我的兒啊,別跑了,咱走吧。” 智爺停下腳步,問道:“爹爹,咱去哪兒呀?” 裴福說:“沒聽見那位太爺說嘛,咱去黃亭子那兒。” 智爺聽了,把纖繩背在肩頭,拉著車往北走去。沒走多會兒,就到了鼓樓,果然看到那邊有個黃亭子,便把車子放下。他們把英姐抱下來,讓她也活動活動筋骨。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籠罩著整個世界。他們又把被褥拿下來,在黃亭子的臺階上鋪開。英姐困了,他們便讓她先睡。智爺和裴福卻怎麼也睡不著,一個是因為心中惦記著大事,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另一個是上了年紀,本就睡眠淺。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裴福悄悄地問道:“大爺,咱們已經到這兒了,可有什麼打算?” 智爺說:“今天先將就過一夜。明天找個機會,晚上我就去探探情況。” 正說著,只聽見那邊傳來 “噹噹” 的響亮鑼聲,原來是兩個巡更的人。智爺和裴福便不再說話。只聽見巡更的人問道:“那邊是什麼?哪兒來的小車子?” 又有人回答說:“你忘了,這就是昨天那個逃荒的,地面上的張頭兒讓他們在這兒的。” 說著話,他們敲著鑼,往別處去了。智爺見他們走遠了,便在席簍裡面揭開底屜,拿出些輕便的食物,和裴福一起吃了,然後和衣而臥。
第二天,太陽還沒升起,天邊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就看見一群人扛著鐵鍁、钁頭,還有人抬著大筐、繩槓,一路上說說笑笑,朝著黃亭子這邊走來。智爺見狀,立刻迎了上去,說道:“行行好,太爺們給點錢吧。” 人群中立刻有人不耐煩地說:“大清早的,也不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像是有錢的人嗎?我們還不知道跟誰要錢呢!” 又有人說:“這麼一個大小夥子,幹什麼不行,卻伸手跟人要錢,真是沒出息。” 還有人說:“倒也不能怪他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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