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獨龍橋盟兄擒義弟 開封府恩相保賢豪(第4/5 頁)
要是願意聽,我就說給你聽。你說你去過皇宮內院,在忠義祠題詩,在萬壽山前殺命,在奏摺裡夾帶字條,還大鬧龐府殺了侍妾。你覺得這些都是別人做不到的,很了不起。但這其實算不了什麼奇特的事情,你不過是仗著自己有飛簷走壁的本事,趁著黑夜,沒人看見,而且遇到的都是些沒什麼本領的人。這怎麼能算得上是大本事呢?又怎麼能說見過大世面呢?要是真見過世面,就應該在光天化日之下,瞻仰過天子升殿的場面。先是金鐘轟然作響,聲音彷彿能穿透雲霄,緊接著左右宮門緩緩開啟,帶刀護衛一對一對,如同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井然有序地依次走出,像大雁展開翅膀一樣,整齊地排班侍立,一個個威風凜凜,真好似天神下凡一般。然後文武大臣們邁著莊重的步伐,走上丹墀,按照文東武西的順序站立。丹墀下,御林軍都佩戴著綠皮鞘腰刀,個個精神抖擻,氣宇軒昂,按班整齊站立。又聽金鞭連響三下,正宮門緩緩開啟,先是幾對提爐魚貫而出,接著便看到八人抬著的肩輿上,端坐著天子,後面龍鳳扇緊緊相隨,再後面是御前太監們前呼後擁。天子升殿之時,整個場面鴉雀無聲,那種莊嚴肅穆的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彷彿骨頭都軟了,渾身酥麻。且不說天子升殿,就是包相爺升堂問事,那威嚴的氣勢,也足以令人膽寒。在升堂之前,先是有名頭的皂班、各項捕快、各種刑具、各班的皂役,一班接著一班,如同一條長龍,從角門魚貫而入,將鐵鏈、夾棍等各樣刑具重重地往堂上一放。接著,王、馬、張、趙將御鍘請出。眾人齊聲喊起堂威,左右整齊排班侍立。相爺從屏風後穩步走出,端坐在公座之上。那一番赤膽忠心、為國為民的正氣,姓白的,你要是見了,恐怕也會嚇得骨頭都軟了,威風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我說這些,好像是在貶低你。但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在黑夜之中,人們都在睡夢中,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該殺就殺,該偷就偷。要是在白天,這些事情根本就行不通。我說你沒見過大世面,不敢去開封府,就是這個原因。”
白玉堂哪裡知道蔣平用的是激將法,他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彷彿三尸神都要暴跳而出,五陵豪氣也在心中激盪翻湧。他大聲吼道:“好你個病夫!你把我白某當成什麼人了?別說去開封府,就算是刀山箭林,我也敢去闖一闖!”
蔣平笑嘻嘻地說道:“老五啊,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硬著頭皮說大話呢?”
白玉堂大聲嚷道:“這算什麼大事,我犯不著跟你撒謊。”
蔣平又說道:“你既然願意去,我還有話問你。咱們這一啟程,雖然是一起走,但你萬一故意落在後面,我們可不會等你。你要是逃了,我們也不會去找你。還有一件事必須說清楚,你在皇宮內院乾的那些事,罪名可不輕。到了開封府,見到相爺,必須小心謹慎,聽從包相爺的吩咐,這才是大丈夫所為。要是你仗著自己有飛簷走壁的本事,逞一時的血氣之勇,不懂規矩,口出狂言,那就不算行俠仗義的英雄好漢,只是個莽撞的渾小子,也就沒必要去開封府了。你就請便吧,以後也別再出頭露面了。”
白玉堂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哪裡受得了這些激將的話,說道:“病夫!現在我也不跟你爭論長短。等到了開封府,讓你看看我白某到底是見過大世面,還是沒見過大世面,到時候再跟你算賬。”
蔣平笑著說道:“好嘞!就看你的表現了。好小子,敢作敢當,這才是好漢呢!”
兆蘭等人擔心他們二人再爭吵下去,連忙說道:“有酒不喝,說這些沒用的話幹什麼呢?” 丁大爺斟了一杯酒,遞給白玉堂;丁二爺斟了一杯酒,遞給蔣平,二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大家重新歸座,又閒聊了一些家常。
白玉堂轉頭看向蔣平,質問道:“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恨?你要把我翻下水去,到底是為什麼?”
蔣平回答道:“五弟,你這話可太不公道了。你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厲害,哪一件留了情面,甚至說的話都讓人下不來臺。就說今天,難道不是你先用竹篙把我打下水的嗎?幸虧我識水性,不然我就淹死了。怎麼反倒你還惱我呢?我可真是冤死了。” 蔣平的話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丁二爺說道:“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不如大家痛痛快快地喝幾杯,吃了飯,也該好好歇息歇息了。” 說著,便要斟酒。
展爺連忙說道:“二位賢弟且慢,愚兄有個想法。” 說罷,接過酒杯,斟滿一杯,向白玉堂說道:“五弟,這件事都是因愚兄而起。但其中也有緣由。今天當著眾位仁兄賢弟的面,小弟說一句公道話,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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