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丁兆蕙茶鋪偷鄭新 展熊飛湖亭會周老(第2/3 頁)
見鄭新一邊說話,一邊開啟那邊的假門,嘴裡說道:“我這是為了交易買賣。娘子又叫丫鬟多次請我,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他手裡一封一封地把銀子收到格子裡面,然後把假門扣好。只聽婦人說:“我想起一件事,所以請你過來。”鄭新問:“什麼事?”婦人說:“就是那個老東西,雖然把他趕出了境,但我仔細想想,他既然敢在縣裡告你,就保不準在別處告你,比如府裡,或者到京城告狀,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可怎麼辦呢?”鄭新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說:“要說當初,我確實受過他的大恩。如今把他弄到這步田地,我實在對不住我那死去的妻子啊!”說到這兒,聲音顯得十分悽慘。
展爺在窗外聽著,心裡想:“這小子還有點良心。”忽然聽到有摔筷子、扔酒杯的聲音,再仔細聽,又有抽抽噎噎的哭聲,原來是婦人哭了。只聽鄭新說:“娘子別生氣,我不過是那麼一說。”婦人說:“你既然惦記著前妻,就不該讓她死!也不該把我娶來!”鄭新說:“這不過是就事論事。人都死了,我還惦記什麼呢?再說,是她重要,還是你重要呢?”說著話,就湊到婦人那邊,央求道:“娘子,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明天再想辦法除掉那個老東西就是了。”又讓丫鬟燙酒,給奶奶換酒。一番苦苦央求,婦人才不哭了。
再說丫鬟奉命溫酒,剛下樓,就聽到“哎喲”一聲,轉身就往樓上跑,嚇得她結結巴巴,驚慌失措。鄭新一看,問道:“你怎麼了?”丫鬟氣喘吁吁地說:“了……了不得,樓……樓底下有火……火球亂……亂滾。”婦人聽了,就接話道:“這有什麼好怕成這樣的。說不定是財寶呢!想來是那個老東西攢下的私房錢,埋在什麼地方了。我們何不去看看,記住地方,明天再慢慢挖。”這一番話,說得鄭新貪心頓起,連忙讓丫鬟點燈籠。丫鬟不敢下樓取燈籠,就在蠟臺上找了個蠟頭兒,在燈上點著,拿著在前頭引路。婦人在後面跟著,鄭新也跟在後面,一起下了樓。
此時,窗外的展爺滿心歡喜,心想:“我何不趁這個時候撬窗進去,偷取他的銀兩呢?”剛要抽劍,忽然看見燈光一晃,有個人影,連忙透過窗戶的小孔望去,不禁大喜。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救周老兒的漁郎來了,他暗暗笑道:“原來他也是來這兒‘借’銀子的!只是他不知道銀子放在哪兒,這可怎麼告訴他呢?”心裡正想著,眼睛卻留神往屋裡看。只見丁二爺也不四處張望,徑直朝假門走去。他手一按,門就開了,然後一封一封地往懷裡揣銀子。屋裡丁二爺在揣銀子,展爺在外面數著,見他一連揣了九次,然後仍然把假門關上了。展爺心裡琢磨:“銀子是八封,他卻揣了九次,不知道那一包是什麼呢?”正想著,忽然聽到樓梯一陣亂響,有人抱怨道:“小孩子家看不清楚,就這麼大驚小怪的。”原來是鄭新夫婦,帶著丫鬟上樓來了。
展爺在窗外,心裡暗暗著急,心想:“他們把樓門堵住了,我這朋友可怎麼脫身呀?他要是持刀威脅,那可就不符合俠客的行事風格了。”正著急呢,眼前突然一黑,再一看,屋內的燈竟然滅了。展爺大喜過望,暗自叫好。只聽鄭新哎喲一聲:“怎麼樓上燈也滅了。你又把蠟頭兒扔了,燈籠也忘了撿起來,這還得下樓重新取火去。”展爺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心說:“丁二官人可太機靈了,藉著燈滅就趕緊脫身,真是乾脆利落。”接著又自己笑道:“他銀子都到手了,我還在這兒幹嘛呢?難不成人家偷驢,我還傻等著拔橛子啊!”想著,他把身子一順,像只敏捷的夜貓,早已輕盈地跳下樓,又翻身爬上牆角落,來到外面,悄無聲息地回到住處。這下心裡踏實了,睡得那叫一個香,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再說鄭新叫丫鬟取來火一看,放銀子的槅子門好像被人開啟過,他自己過去開啟一看,裡面的銀子一封都沒了,忙大聲叫嚷:“遭賊了!”他妻子連忙問:“銀子丟了嗎?”鄭新說:“不但剛拿來的八封銀子不見了,連原來存的那包二十兩銀子也沒了。”夫妻二人又下樓找了一圈,哪有個人影!兩口子只能不停地唉聲嘆氣,叫苦不迭,這事暫且按下不表。
展熊飛一覺睡到第二天紅日高高升起,才起床梳洗,在客寓吃了早飯,便慢悠悠地往斷橋亭走去。剛到亭上,就看見周老兒正坐在欄杆上打盹呢。展爺躡手躡腳地悄悄走過去,輕輕扶住他,才喚道:“老丈醒醒,老丈醒醒。”周老猛地驚醒,一看是展爺,連忙說:“公子爺來了。老漢都等您好久了。”展爺問:“那漁哥還沒來嗎?”周老說:“還沒來呢。”展爺暗自尋思:“等他來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正想著,只見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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