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受亂棍範狀元瘋癲 貪多杯屈鬍子喪命(第3/4 頁)
的聲音,問道:“找誰呀?”屈申趕忙回答:“我是趕路的,天太黑了,想借個光,找個地方借宿一晚,明天我一定重重感謝。”婦人說:“你等等。”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個男人舉著燈籠走出來,問道:“你有什麼事?”屈申趕忙作揖,說道:“我是行路的,天晚了,不好走,所以來打擾,想借住一晚,明天一定重謝。”男人說:“原來是這樣,這有什麼的,快請進家裡坐。”屈申又說:“我還有一頭驢。”男人回答:“儘管牽進來。”男人把驢拴在東邊的樹上,然後舉著燈籠,把屈申引進屋內。
屈申提著錢革叉子,跟在後面。一進屋,他看到這是三間草房,兩明一暗的格局。屈申把錢革叉子放在炕上,又重新和那男人見禮。男人回禮道:“這是簡陋的茅屋,掌櫃的可別見笑。”屈申連忙說:“哪裡的話。”男人接著問:“您貴姓?在哪裡發財呀?”屈申回答:“我姓屈,叫屈申,在城裡鼓樓大街開了個興隆木廠。還沒請教您貴姓呢?”男人說:“我姓李,叫李保。”屈申說:“原來是李大哥,失敬失敬。”李保忙回應:“好說,好說。屈大哥,久仰大名啊。”
你知道這個李保是什麼人嗎?他原本是李天官派去跟隨包公上京趕考的僕人。後來包公被罷職,他覺得包公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就把行李和銀兩都拐跑了。他每天在花街柳巷肆意揮霍,沒過多長時間,就把行李和銀兩都花光了,最後流落到這裡,在李老頭的店裡落腳。李老頭夫妻看他做事勤謹小心,自己膝下又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就把他招為上門女婿,指望他養老。可誰能想到,他本性難移,還是整天吃喝嫖賭,硬生生把李老頭夫妻給氣死了。之後他接手了店鋪,更是肆無忌憚,放縱享樂。再加上李氏也是個好吃懶做的女人,沒過一兩年,店鋪就關門了。後來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他就把店裡前面的器具等物品典賣給別人,又把房屋拆了,賣了那些材料,最後只剩下這三間草房,到如今已經窮得家徒四壁。偏偏這麼倒黴的時候,屈申來投宿了。
當天,李保和屈申閒聊,看到燈裡沒油了,就站起身,走到東邊的房間,掀起破布簾子,進去取油。只聽見他女人小聲問:“剛才他往炕上一放,‘咕咚’一聲,是什麼東西啊?”李保說:“是個錢革叉子。”婦人一聽,眼睛放光,歡喜地說:“活該咱家要發財。”李保疑惑地問:“怎麼這麼說?”婦人撇了撇嘴,罵道:“我看你就是個傻兔子!他就拿了一個錢革叉子,還那麼沉,裡面肯定是值錢的硬貨。你現在去問問他,會不會喝酒?他要是會喝,這事就有八成把握了。咱有的是酒,你使勁把他灌醉,到時候自有辦法。”
李保心裡明白了,連忙把油罐子拿出來,給燈添上油,把燈芯撥得亮亮的。他接著和屈申聊天,一會兒大哥長,一會兒大哥短,聊到熱鬧的時候,就問:“屈大哥,您會喝酒不?”就這一句話,問得屈申嘴角都快流口水了,饞得不行,回答道:“這都大半夜了,上哪兒討酒喝去呢?”李保趕緊說:“現成的就有酒。不瞞大哥說,我最愛喝酒了。”屈申一聽,眼睛一亮,興奮地說:“太對勁兒了!我也愛喝。咱哥倆簡直就是知己好朋友啊!”李保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溫酒,兩人面對面坐下來。一方面屈申是真的愛喝酒,另一方面李保是故意的,一讓再讓,三番五次地勸酒,沒一會兒就把屈申灌得酩酊大醉,話都說不清楚了,身體前仰後合的。屈申把錢革叉子往裡面推了推,頭剛一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這時,李氏也從裡屋出來了。李保悄悄地說:“他是醉了,可咱們用什麼辦法呢?”婦人惡狠狠地說:“你去找繩子來。”李保一臉茫然,問:“要繩子幹什麼?”婦人又罵道:“我看你就是個呆瓜!把他勒死,這事不就結了。”李保聽了,嚇得直搖頭,說:“人命關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婦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罵道:“又想發財,又這麼膽小。你個窩囊廢!難道老孃就得跟著你捱餓嗎?”李保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國法了,就把繩子拿來了。婦人已經把破炕桌挪開了,見李保嚇得渾身直哆嗦,知道他不敢動手。這個惡婦一把奪過繩子,麻利地爬上炕,繞到屈申裡面,輕輕地從他枕著的錢革叉下面,遞過繩頭,慢慢地拴過來,緊緊地打了一個扣。然後一招手,把李保叫上炕,把繩子的一頭遞給他,讓他抓住繩頭,兩人往兩邊用力一勒,婦人還把腳一蹬,就像兩隻瘋狂的野獸在撕扯獵物。只見屈申手腳亂蹬,拼命掙扎。李保到了這會兒,雖然害怕得要命,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用力。沒過多一會兒,屈申就不動了,李保也嚇得癱倒在一旁。這惡婦連忙把錢革叉子抽出來,伸手一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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