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聆音察理賢愚立判 鑑貌辨色男女不分(第1/3 頁)
四爺趙虎出了廟門,把老道交給僕人,自己接過驢。這時,忽然聽到後面的婦人喊道:“南上坡站著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害我的人。”她幾步緊趕上去,嘴裡說著:“可不是他嘛!”一路跑到南上坡,在井邊一把揪住那人,大聲叫嚷:“好你個李保!你把老子勒死,我的四百兩銀子你藏哪兒去了?老子可是把錢財看得比命還重,你趁早兒把銀子還我,這事就算完了。”只聽那人說道:“你這婦人怎麼如此不講理!我跟你素不相識,誰拿你的銀子了?”婦人更急了,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圖財害命,還跟老子裝糊塗!”趙爺聽了,不由分說,讓隨從把拴老道絲絛的另一頭,也把李保拴上,帶著他們往開封府走去,就像驅趕一群待審的羔羊。
此時,祥符縣因為涉及新科狀元範仲禹的案子,不敢擅自審訊,便親自把相關人證押解到開封府,大致把情況向包公回稟了一番。包公立刻升堂審案,先命人把範仲禹帶上堂來,差役們在兩旁小心護持。只見範生一到公堂,就叫嚷道:“好你們這些狗東西!你們打得老爺好狠!殺得老爺好慘!”說完,拿著鞋子就要打人。幸虧衙役們手腳麻利,趁他不注意,把他的朱履奪了過來。範仲禹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公孫主簿在一旁,看出他是氣迷瘋痰之症,就向包公回稟,說必須用藥給他調理。包公點頭同意,讓差役把他押送到公孫先生那裡去了。
包公又命帶上白雄。白雄走上堂,朝上跪倒。包公問道:“你是什麼人?以什麼為生?”白雄稟報道:“小人叫白雄,住在萬全山西南的八寶村,以打獵為生。那天我從虎口救下一個小孩,仔細詢問他的姓名、家鄉和住處,才知道是自己的外甥。我細細盤問,他說我姐夫是騎驢來的,所以我就找到東山口外,看到小榆樹上拴著一頭花驢,我以為是我姐夫騎來的。沒想到路上遇到一個山西人,說這驢是他的,還跟我要他哥哥和銀子,所以我們倆就去找地方理論。卻看到眾人圍著一個人,這個山西人一見就說是他哥哥,上前相認。誰知道他哥哥說起話來是婦人的聲音,不認他這個兄弟,反倒把我認作他的兄弟。求老爺為小人做主。”包公問道:“你姐夫叫什麼名字?”白雄說:“小人姐夫叫範仲禹,是湖廣武昌府江夏縣人。”包公聽了,這和新科狀元的籍貫相同,便點了點頭,讓他先下去。
接著,帶屈良上堂。屈良跪下稟道:“小人叫屈良,哥哥叫屈申,在鼓樓大街開了一座興隆木廠。因為我哥哥帶了四百兩銀子去萬全山南批木料,去了一夜沒回來。我不放心,等城門一開,就趕到東山口外,看到有個人拉著我哥哥的花驢。我問他要驢,他不但不給,還跟我要他的什麼姐夫,所以我們倆去找地方。卻看到我哥哥坐在地上。不知道他怎麼變了模樣,不認我這個兄弟,反倒叫姓白的為兄弟。求老爺為我們明斷。”包公問道:“你確定這花驢是你的嗎?”屈良道:“怎麼會認不出來呢!這驢子有個毛病,看見別的驢就追,像個調皮的孩子,管都管不住。”
包公讓他也暫且下去,叫把屈申帶上來。衙役們喊道:“帶屈申!帶屈申!”只見屈鬍子卻一動不動。差役只好上前說:“大人叫你上堂呢!”只見他扭扭捏捏,像個害羞的小姑娘,走上堂來,臨跪時還先用手扶地,那姿態嬌柔得不得了。兩邊衙役看到這副模樣,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只聽包公問道:“你被何人謀害?如實說來。”只見屈申稟道:“小婦人叫白玉蓮。丈夫範仲禹,來上京科考。小婦人跟著丈夫來京,順便探親。考試結束後,我帶著孩子金哥,前往萬全山尋找我母親的住處。我丈夫進山去打聽了,我和孩子在青石上等。突然來了一隻猛虎,把孩子叼走了。小婦人正昏迷的時候,只見一群人中有一個官長,喊著‘搶’,就把我拉到馬上,帶到他家,關在樓裡。小婦人就上吊自盡了。恍惚間,覺得有涼風透體。睜眼一看,周圍圍著很多人,小婦人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包公看著他的樣子,聽著他的話,心中十分納悶,便把屈良叫上堂來,問道:“你認得他嗎?”屈良道:“是小人的哥哥。”又問屈申:“你認得他嗎?”屈申道:“小婦人不認得他是誰。”包公讓屈良下去,又把白雄叫上堂,問道:“你認得這個人嗎?”白雄回道:“小人不認得。”忽然聽到屈申說:“我是你親姐姐,你怎麼能不認得?豈有此理!”白雄聽了,只能乾瞪眼發愣。包公由此知道是魂魄錯附了體。可該怎麼處理呢?只好先把他們都帶下去。
這時,愣頭愣腦的趙虎上堂,把跟著黑驢檢視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還說:“所有相關人犯,都已經帶到。”包公便叫把道士帶上來。道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