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設謀誆藥氣走韓彰 遣興濟貧忻逢趙慶(第1/3 頁)
且說盧方又來到開封府求見,你道究竟所為何事?原來,他在文光樓上眼巴巴地盼到三更之後,才終於看見韓彰、蔣平回來。二人瞧見盧方,滿臉都是詫異之色,忙不迭地問道:“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呢?” 盧方長舒一口氣,將包相以恩相待、釋放自己的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蔣平聽後,轉頭對著韓彰、白玉堂二人說道:“我就說不用去,三哥偏不聽。這下可好,事情鬧得更麻煩了。” 盧方趕忙問道:“你三哥去哪兒了?” 韓彰便把到了開封府、與開封府眾人對峙交手的事情,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盧方聽著,急得不停地搓手,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半晌,他長嘆一口氣,說道:“千錯萬錯,都是五弟的錯啊。” 蔣平疑惑地問道:“這事怎麼能怪五弟呢?” 盧方說:“他要是不去找那個姓展的,咱們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韓彰聽了,只是默默不語。蔣平又說:“事到如今,抱怨也沒用了。難道五弟有了好名聲,咱們做哥哥的臉上不光彩嗎?只是現在,大哥你打算怎麼辦呢?” 盧方沉思片刻,說道:“沒別的辦法了,只能我帶著五弟到開封府,一來懇請相爺在聖駕面前保奏,二來當面給南俠賠個不是,這樣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白玉堂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雙眉緊緊皺在一起,像兩條憤怒的蜈蚣,二目圓睜,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要不是在文光樓上,他早就暴跳如雷,大聲叫罵起來了。他怒不可遏地說道:“大哥,你這話從何說起?小弟既然來尋找南俠,就和他勢不兩立。就算不能讓他死我活,也總得讓他心甘情願地拜服於我,我才能出這口惡氣。不然的話,小弟到死也不會聽從你的。” 蔣平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稱讚道:“好兄弟!好志氣!真給咱們陷空島長臉!” 韓彰則在一旁瞅了蔣平一眼,依舊沉默不語。
盧方耐心問道:“照五弟這麼說,你和南俠有仇嗎?” 白玉堂回答道:“並無仇怨。” 盧方又問:“既然沒有仇隙,你為什麼這麼恨他呢?” 白玉堂說:“小弟不是恨他,只是恨‘御貓’這兩個字。我也不管他是有意為之,還是聖上所賜,只要有個‘御貓’,就覺得咱們五鼠都黯然失色,我一定要把他制服才行。不然的話,大哥你就求包公回奏聖上,把南俠的‘御貓’二字去掉,或者改了,小弟我就心甘情願地認罪。” 盧方無奈地說:“五弟,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我受了包公的知遇之恩,答應他尋找你。如今既然見到了你,我卻回去求包公改‘御貓’這兩個字,這話我怎麼說得出口呢?” 白玉堂聽了,冷冷一笑,那笑聲彷彿帶著刺骨的寒意,說道:“哦!原來大哥受了包公的知遇之恩?既然如此,那你就該把我抓了去請功領賞啊!”
就這一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進盧方的心窩,把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盧方站起身,默默走出文光樓,縱身一躍,下了樓,便在後面大牆外來回踱步。他心裡暗自思忖:“我盧方結交了四個兄弟,沒想到因為這件事,五弟竟然這樣和我翻臉。他心裡還把我這個長兄當回事嗎?” 他又想起包公對自己的一番情義,以及自己之前對眾人說過的話,心裡越發難受,只覺得腦海裡像一團亂麻,左思右想,怎麼也理不清。一時間,一股濁氣湧上心頭,他狠狠地把腳一跺,說道:“唉!還不如死了算了,隨五弟去鬧,也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膽的。” 想到這兒,他一抬頭,只見那邊從牆上斜斜地伸出一枝粗壯的樹杈,枝幹十分粗壯,像一條蜿蜒的巨蟒。他暗暗點頭,心想:“沒想到我盧方竟然要死在這兒了!” 說著,他從腰間解下絲絛,往上一扔,搭在樹上,把兩頭對齊。剛要係扣,卻見這絲絛像個調皮的孩子,“哧、哧、哧” 地自己往樹上跑。盧方又驚又奇,喃喃自語道:“果然是‘時衰鬼弄人’啊,怎麼絲絛也會活了呢?”
他正滿心疑惑地思索著,忽然看見順著枝幹下來一個人,原來是蔣四爺。蔣平說道:“五弟糊塗也就罷了,怎麼大哥你也犯起糊塗來了呢?” 盧方見到蔣平,心中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說道:“四弟,你聽聽剛才五弟說的那是什麼話?這叫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天地之間啊?” 蔣平安慰道:“五弟現在心高氣傲得很,很難馴服。不然的話,我怎麼會順著他呢?咱們得另想辦法,讓他心服口服才行。” 盧方問道:“那現在咱們去哪兒好呢?” 蔣平說:“趕緊去開封府。就說大哥你剛聽說我們到了,所以急忙趕來賠罪,順便也打聽打聽三哥的下落。” 盧方聽了,只好接過絲絛,把腰束好,和蔣平一起直奔開封府而去。
到了開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