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鍘斬君衡書生開罪 石驚趙虎俠客爭鋒(第1/4 頁)
包公猛地一拍驚堂木,怒聲斷喝:“好你個小鬼頭!就該掌嘴!你說你家主人從未離開過書房,可他的扇子怎麼會出現在內角門之外?今天你必須給我交代清楚!”雨墨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回道:“相爺若問這扇子的事兒,其中可有一段曲折的緣由。柳洪的內侄名叫馮君衡,也就是現在馮氏安人的侄兒。有一天,他和我家主人一起談詩對對子。後來他非要瞧我家主人的扇子,還求我家主人在他的扇子上題字,我家主人不肯,他就不依不饒,硬是把我家主人的扇子拿走了,還說等寫好了再換回來。相爺要是不信,派人去取,那扇子現在應該還插在筆筒裡呢。而那把做工粗糙、毫無美感的扇子,就是馮君衡的。小人絕對不敢撒謊。”包公聽他這麼一說,問出了扇子的來龍去脈,心中已然對這案子有了底,頓時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爽朗明快,彷彿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暢快無比。當下,包公立刻簽發傳票,派人捉拿馮君衡到案。
這時,祥符縣已經把顏查散押解到了。包公吩咐把田氏帶下去,讓雨墨跪在一旁,接著拿起顏生的招狀仔細看了一遍,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心中暗自感嘆:“一個心甘情願抵命,一個以死相報選擇自盡,他們二人也算得上是義夫節婦了。”隨後下令:“帶顏查散。”
顏生此時戴著鐐銬,被帶到堂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雨墨,心中滿是疑惑,暗自思忖:“他怎麼會在這兒?”左右衙役上前,為他去掉了刑具。顏生跪地行禮。包公道:“顏查散,抬起頭來。”顏生抬起頭,露出面容。包公見他雖然蓬頭垢面,卻難掩容貌清秀,氣質良善,便問道:“你為何將繡紅掐死?從實招來!”顏生便把在縣衙門裡的口供,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包公點了點頭,說道:“繡紅也確實太不像話。你是柳洪的親戚,又是客居在他家,她竟然不聽使喚,還口出狂言,難怪你會氣憤。我再問你,你是何時離開書齋的?走哪條路到的內角門?什麼時候掐死繡紅的?她死在什麼地方?一一說來!”顏生聽到包公問到這些細節,頓時啞口無言,心裡暗叫:“這包公問得太犀利了!我根本就沒掐死繡紅,只不過是擔心金蟬拋頭露面,壞了名節,所以才攬下罪名。如今相爺這般細細審問,我何時離開書齋、走什麼路徑到內角門,我怎麼可能說得出來?”
就在顏生為難之際,忽然聽到雨墨在一旁哭喊道:“相公,事到如今你還不把實情說出來,難道真的不顧念家中老夫人的日夜牽掛嗎?”顏生聽到這話,心中像被重錘擊中,又著急又慚愧,淚水奪眶而出,他連忙向上叩頭,說道:“犯人實在罪該萬死,只求相爺筆下留情,饒我一命。”說罷,悲痛不已,痛哭不止。包公道:“還有一事問你。柳金蟬既然已經給你寄了信,你為何不去赴約,是何緣故?”顏生哭著說:“唉!相爺有所不知,千錯萬錯都在這兒了。那天繡紅送來信後,我剛要開啟看,恰好馮君衡前來借書,我便順手把信夾在了桌案上的書裡。誰知道馮君衡走後,我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封信,再也沒了蹤影。我根本不知道信裡寫了什麼,又怎麼會知道有內角門之約呢?”包公聽了,心中已然瞭然。
這時,差役前來稟報:“馮君衡已經抓到。”包公便讓顏生主僕退下,隨即下令帶馮君衡上堂。包公一看馮君衡那副模樣,兔耳鶯腮,蛇眉鼠眼,活脫脫一副奸詐小人的嘴臉,心裡便認定他不是什麼好人。包公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馮君衡,快把你假冒他人、盜竊財物、因姦殺人的罪行,從實招來!”左右衙役也齊聲催促恐嚇:“講!講!講!”馮君衡還想抵賴:“我沒什麼可招的。”包公道:“請大刑伺候!”衙役們立刻將三根木杖重重地扔在堂上。馮君衡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知道再也無法隱瞞,只得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實情。他詳細講述瞭如何與顏生換扇子、如何偷走信柬、如何在二更時分拿著扇子和信柬冒名赴約,因為繡紅要喊叫,他如何掐住繡紅的喉嚨將其殺害,又如何扔下扇子和信柬,提著包袱和銀兩回到書房,前前後後,原原本本,毫無保留地說了一遍。包公問清楚後,讓他畫押認罪,當即下令請出御刑。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將狗頭鍘抬了上來,一切按照既定程式,瞬間就將馮君衡鍘為兩段。丹墀之下,柳洪、田氏以及顏生主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眼睛都不敢往上看。
屍首剛打掃乾淨,御刑還擺在那裡。堂上忽然傳來包公道:“帶柳洪。”這一聲嚇得柳洪魂飛魄散,渾身癱軟,像一灘爛泥。他好不容易掙扎著爬到公堂之上。包公道:“你這老糊塗!顏生蒙冤受害,金蟬懸樑自盡,繡紅慘遭殺害,驢子也被人殺死,還有馮君衡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