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兵亂(第1/2 頁)
雪在臘月二十四那天就停了。
等到了二十七那天,更是出了太陽。
路邊的雪已經全部化完了,樹枝上掛著的冰凌子也消失不見。
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要大掃除,取一個辭舊迎新的好兆頭。
山下的人家有沒有這樣做,他們並不清楚,何春花一家子均是十來天沒下過山了。
但是他們還是依照習俗來辦事,一年到頭,過年最重要,可不能敷衍。
李滿倉在何春花的恩威並施下乖乖帶上斗笠,拿上掃把清理樑上的蜘蛛網。
二孃和三郎端著小盆子,滿屋子擦洗桌椅板凳。
大郎則默不作聲的一趟一趟往家裡拎水,直到把家裡大大小小的桶和盆都灌滿才罷休。
何春花估摸著他是見著水池沒有凍上了,不用再到處找雪燒水用,所以也沒有管他。
她自己在忙活著給家裡做衣裳。
雖說外面的棉襖褲子可以託人做,可是裡衣這種東西怎麼著也得自己來。
何春花只好嘗試著拿起針線。
前些日子,李滿倉特意去鎮上捎回來的一匹棉布,花了足足一兩銀子,說是粗布做的裡衣穿著不舒服。
何春花也深以為意,粗布做的裡衣,確是磨面板的緊。眼下雖說銀子已經花的所剩無幾,但是這錢也花的值,所以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下午,一家子關上大門,齊齊窩在灶房。
裡衣已經做完,何春花便打算給幾人縫幾雙襪子。
兩個小孩舉著何春花給他們做的棒棒糖吃的開懷,李滿倉靠著牆根兒打盹兒。
卻聽得李滿倉突然睜開眼,說大牛來了。
何春花細聽,確實有叫喊聲,便催促李滿倉去開門。
等李滿倉將大牛兩口子帶進來,就見兩人衣裳頭髮臉上都是泥濘,顯然是一路上山摔了不少跤。
何春花連舀了鍋中熱水讓他們擦洗。
大牛卻焦急的直揮手,“哪兒還管得了這麼多,說正事要緊。”
“事情再急,也得喝口熱水緩緩不是?”
二孃給兩人端來熱水,大牛兩口子接過,喝了一口這才開口。
“前些日子,大郎跟我們說,若是村裡要一起逃難,讓我們不要跟著走,我想著你們應該是有章程的,所以來問問你們。”
“逃難?大過年的逃什麼難?”
何春花和李滿倉都是一臉不解。
大牛卻是急了,大腿拍的啪啪作響,“都火燒眉毛了,你們還在這兒開玩笑呢!”
“我們哪裡是開玩笑,這事兒真是聞所未聞!”何春花急的直接站了起來,隨後又看向大郎,“怎麼回事?”
大郎低頭不語。
大牛兩口子也被搞糊塗了,試探問道:“你們真不知?”
見何春花兩人點頭,劉氏才把這事兒簡明扼要的說了個七七八八。
前兩年西南水患,後又大疫肆虐,苛捐雜稅卻不減反增,於是封地在俞州的安樂王起兵,打著替天行道的名號造反了。
如今各地州府已經亂成一鍋粥,他們宜安縣的縣令早就帶著家眷逃了。
李家村的里正今兒一早得到訊息,便讓村裡人相互轉告,收拾行裝,今日申時一起出發。
“起初大郎跟我們說這事兒我們都以為是小孩子胡謅呢,如今我們收拾行李才把這事兒想起來”
劉氏拍了拍大郎的肩膀,哄道“你跟嬸嬸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郎卻恍若未聞般,一直保持沉默。
大牛卻是急了,“此時哪兒還管得了他是怎麼知道的,我只想問問,你們怎麼想的?”
說著,又一拍大腿,“逃,還是不逃!”
“不逃!”
何春花和李滿倉齊齊開口。
李滿倉詫異的看了何春花一眼,衝何春花揚揚下巴,“你說”
這種危急關頭,何春花也懶得推拒,
“逃難可不是出門遊玩,我們出逃不僅要防著流匪,還要防著其他逃難的村民,甚至連同村的人也得防著,豈不是日夜不能安枕,
再說我們這婦孺一堆的人家,一日兩日還行,時間久了不僅自己吃不消,別人也會覺得我們拖後腿,要是被丟在半路,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大牛兩口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若是不逃,難道我們就在家裡待著就不會遇到流匪了?”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