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相護(第1/1 頁)
拿也不是。
燈燭都等的不耐煩了,在寂靜如雪的夜裡爆開燈花。
向晝雪嘆了口氣,將包裹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展開:“其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是一些鄉下的土壤和種子。”
只見那瑩白布料之上,黝黑的土壤中摻雜幾顆小嫩芽,煥發著勃勃生機。
燕靖昭不解:“那為何要偷偷摸摸的做?”
“京中往來大多看重身份,就算我掛上了國公府嫡女的名頭,也不免有人拿從前的身份做文章。”向晝雪抬眸看他,“你我夫妻一體,身份之事上本就拖累你,何苦又在這種事上給你徒增負擔。”
她輕手輕腳地將東西放到燕靖昭的手裡:“這是我叫手下人以奔喪的名義揣回來的,就這點念想了,隨王爺處置吧。”
掌心恍如放入了千萬石重物,燕靖昭一時間被壓的無法動彈,眼睛始終落在嫩芽之上,半晌,他才伸出手來,慎重地去戳了戳那嫩綠的新芽,卻在即將觸碰的時候,驟然收回了手。
勃勃煥發的生機叫他不敢觸碰,生怕毀壞了這珍貴的希望。燕靖昭小心翼翼地將包裹重新還給了向晝雪:“別說這樣的話,既然夫妻一體,你怎知就是連累?”
新生的鮮綠似乎在微微搖曳,燕靖昭的心頭倏得一軟:“劉嬤嬤的事情,我沒有怪你,你做的很好,很果斷,這一點,你比我強……當時是——”
“別,什麼都不用說。”向晝雪打斷了他的話,“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有些事做了就做了,我有能力為自己的選擇買單。那些客觀的事實我是解決不了,可你也別覺得我會因為這些自卑。”
“你這是什麼眼神?”向晝雪將包裹重新包好放了起來,開始為自己抱不平,“人的高低貴賤又不是透過那些外物來分辨了,就算身份再高貴又如何,百年之後不照樣是薄棺一口,地裡一埋,什麼都沒有了。”
“嗯,有時候也不一定?”向晝雪似乎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嘴,“萬一後世出了個‘孝子賢孫’,搞不好可以被拉出來鞭屍。”
好地獄。
燕靖昭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沒人有膽子去扒皇陵,王妃多慮了。”
向晝雪一臉欲言又止,最後沒在這個話題上發表自己的言論:“總之呢,我是不會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放棄我自己的理想,最多會在成功之前,偷偷摸摸自己先試探著。”
她吹滅了屋裡的幾盞燈,留下了遠處的燈臺:“現在問您支不支援也晚了,要是支援呢,妾身就光明正大的幹;您要是不支援呢,妾身就悄咪咪自己幹,您萬一哪天看到了,裝作沒看到就行。”
燕靖昭笑了,捉住了她作亂的手:“我要是非要揭穿你呢?”
“那好辦啊,”向晝雪跪坐在他的身旁,“反抗無效,抗議也無效,您唯一的出路啊……就是跟著我一起。”
“王爺,您上了妾身的賊船,就跑不掉了。”
帷幔落下,身姿影影綽綽交疊起來,與高亢的樂曲和絃,歸得一室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