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胡斐的往事(第1/2 頁)
明朝嘉靖年間,天下動盪,苛政如虎,災荒連年,沿海倭寇侵擾,北方蒙古部落頻繁叩關,邊疆戰事吃緊。胡斐降生於這樣一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他家在村子裡本就算不上殷實,幾畝薄田,一間陋室,勉強維持生計。父親是個憨厚老實的莊稼漢,終年在田地裡辛苦勞作,可即便拼盡全身力氣,交完賦稅,剩下的糧食也僅夠一家人勉強餬口。母親則體弱多病,常年臥床,醫藥錢如流水,讓本就貧寒的家愈發雪上加霜。
家中孩子眾多,胡斐排行老三。在這樣艱難的境地下,父母實在無暇給予每個孩子充足的關愛。年紀小小的胡斐,時常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肚子餓得咕咕叫。為了能吃上一口飽飯,他不得不早早學會機靈應變。村裡施粥時,他總是拼命往前擠,哪怕被人推搡打罵,也絕不退縮,在生存的壓力下,自私的萌芽悄然滋生。
村裡有間私塾,胡斐每次路過,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聽著裡面傳來的朗朗讀書聲,眼中滿是羨慕。他渴望像那些富家子弟一樣,識文斷字,知曉古今。可家裡哪有餘錢供他念書?父親為了多掙幾文錢,農閒時還要去地主家打短工,累得直不起腰,也湊不夠學費。有一回,他壯著膽子湊近私塾視窗,想偷偷聽上一課,卻被先生髮現,用戒尺狠狠打了手心,還被罵作 “沒教養的野孩子”。這一頓打,不僅打疼了他的手,更打碎了他對讀書的憧憬,心中由此生出對世間不公的怨憤:憑什麼那些富貴人家的孩子可以衣食無憂地念書,自己連聽一聽都不行?這份怨憤,漸漸扭曲成一種不擇手段求生存的心理。
稍大些,為了給家裡減輕負擔,胡斐跟著大哥去縣城討生活。彼時的縣城,魚龍混雜,街頭巷尾滿是三教九流之人。他見識到了各種坑蒙拐騙的手段,那些潑皮無賴,靠耍嘴皮子、碰瓷訛詐,每日竟也能酒足飯飽。胡斐一開始還心存顧慮,可日子久了,看著大哥為了一丁點兒工錢累得半死,他動搖了。一次,他跟著幾個混混設局,佯裝被一輛馬車撞倒,在地上打滾哭鬧,訛了車伕一筆不菲的銀子。分到錢的那一刻,他心裡既緊張又興奮,全然不顧車伕那絕望又無奈的眼神。自此,他徹底走上歧途,賭博、偷竊,只要能弄到錢,什麼都肯幹。大哥發現後,痛心疾首地勸他,換來的卻是他的惡語相向:“你就知道傻幹活,能掙幾個子兒?我這是在找咱們的出路!” 兄弟倆就此分道揚鑣。
灰溜溜地回到村子,胡斐已然成了鄉親們眼中的刺頭。以往一起玩耍的夥伴,如今都躲著他,長輩們見了他,也是連連搖頭嘆息。家裡人對他失望透頂,父親氣得大病一場,可胡斐依舊不知悔改。他覺得,既然全村人都看不起他,他也沒必要討好誰。
村裡有什麼集體事務,他從不參與,還時常冷嘲熱諷。哪家丟了什麼東西,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有一回,村裡張嬸家丟了一隻雞,四處找不到,便在村口哭訴。胡斐路過,張嬸瞅見他,帶著哭腔質問道:“胡斐,是不是你偷了我家的雞?你成天遊手好閒的,沒個正經樣子!” 胡斐一聽,立馬瞪起眼睛,雙手叉腰回懟:“你憑啥說是我?就因為我窮,你就賴我頭上?說不定是你自己沒看好,跑丟了還冤枉好人!” 說罷,還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轉身就走,全然不顧張嬸在後面氣得直跺腳。他越發把自己孤立起來,在自私自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在他人的嫌惡中找到一絲別樣的 “自在”。
日子一天天過去,村子還算太平,胡斐繼續著他渾渾噩噩的生活。他時常去鄰村酒館賒賬喝酒,喝得醉醺醺後,就在街頭鬧事。偶爾清醒時,他也會望著村子發呆,想著是不是一輩子就這樣混下去了。然而,命運的齒輪並未停止轉動,一場疫病的陰雲,正悄悄向村子逼近。
聽聞疫病的訊息,別人憂心忡忡,想著如何防疫防災,胡斐卻打起了歪主意。他想著,疫病一起,物資必定緊缺,到時候物價飛漲,若能提前囤些稀缺藥材,轉手一賣,定能大賺一筆。於是,他趁著夜色,偷偷去山裡搜刮那些平日裡村民們公用的藥草。他輕手輕腳地摸進藥田,眼睛放光,看到一株珍貴的草藥,連根拔起,也不顧會不會破壞藥田生態,更不管村裡還有那麼多病人等著用藥。不一會兒,他的揹簍就裝滿了,哼著小曲兒下山,滿心只想著自己如何在這場危機裡獲利。
疫病終究還是在村子裡爆發了,一時間,人心惶惶。胡秋水站了出來,號召大家齊心協力抗疫。胡斐對此嗤之以鼻,他覺得胡秋水不過是想出風頭,而且抗疫又苦又累,還不一定有成效,幹嘛要跟著瞎忙活?
他不僅不幫忙,還四處散播謠言,說胡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