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第1/1 頁)
上方,一動不動。
“哦。”
他只吐了一個字眼,像劃過夜空的流星,撕開黑暗只在轉瞬之間,然後便是更深長的沉默,沉默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成了錯。
“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冷玉修不想說什麼,顧鶴庭與柳如夢的事她不想評價,從前是覺得沒必要,因為不在意,而如今,在意了,她仍然覺得沒必要。顧鶴庭風流成性,喜新厭舊,他永遠是顧家的二少爺,他有任性妄為的資本。可於她而言,真踏出那一步了,需要付出的代價不是她能承受的。
所以她選擇不解釋。
顧鶴庭顯然沒打算放過她,“說話啊!”
長久的沉默後,冷玉修終於再次開口:“顧鶴庭,我玩不起的。”
顧鶴庭歪著頭,“我沒有在玩。”
沒有嗎?那他和柳如夢算什麼?不過冷玉修沒有問出口,只是平靜的看著顧鶴庭,她覺得自己坦蕩蕩。
顧鶴庭張了張嘴,大概也猜到了,“你是不是怕我會像對柳如夢那般對你?”
“不是。這種假設性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她不是柳如夢,自然不會那樣糾纏不休,冷玉修扭了扭手腕,“你先放開我吧,疼。”
顧鶴庭手上鬆了力道,依然半趴在她身上,“如果我說,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冷玉修看著他默不作聲。
顧鶴庭當她預設,自顧自解釋起來,“當年我娘死後沒多久,我爹就納了個三姨太回來,府裡的人都說柳如夢長得像我娘,我爹是放不下我娘才娶她回來的,我當時好奇,就偷摸去看過幾次,哼!差的遠了。柳如夢嫁進顧家之前是個戲子,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有好幾次去都被她撞見了,她便以為我對她有意,後來有次把我騙到她房中趁機下了藥。”
“下了藥?什麼藥?”
顧鶴庭有些累了,改用手肘撐著床墊,他的臉就那麼突然湊過來,“女人給男人還能下什麼藥?我說她年紀輕輕,怎麼願意嫁給我爹,原來是打的這麼一手好算盤。”
冷玉修又問:“後來呢?”
顧鶴庭笑了笑,笑的冷玉修有些不自在,他沒有賣關子,繼續說:“我力氣比她大,自然是跑了,然後在冷水裡泡了一夜,還大病了一場。”
他語氣輕鬆,像個局外人在講述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故事。
冷玉修聽說過,服了那藥不行房事,對身體的傷害是很大的,若是底子弱一點的,丟了性命也不稀奇。她不知道顧鶴庭再回憶起這件事是什麼心情,可她心想,那一夜,他一定很難熬。
“顧老爺子知道麼?”
“當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在乎。他與許淑嫻是指腹為婚,他曾說此生摯愛我娘,我娘才甘願為小,說白了,不過是想借高家勢力完成他的狼子野心,說什麼鶼鰈情深,還不是轉頭就娶了個戲子回來。”
冷玉修推算了下時間,二姨太去世大概也就五六個年頭。
“後來你就去了國外?”
“是啊,本以為走了三年,柳如夢會斷了念想,誰知道還是死性不改。”
“你為什麼同我說這些?”
剛才掙扎時頭髮散了下來,凌亂不堪,顧鶴庭自上而下看她,撥開她臉上的碎髮,“你現在信我了嗎?”
我將那不堪的傷疤揭開給你看,你現在信我了嗎?
冷玉修珉著唇,不出聲,眼裡是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憐憫與心疼。
信了嗎?也許在潛意識裡,她從未懷疑過他,否則又怎會允許自己一次次的縱容。
無言對視片刻,顧鶴庭突然整個人往旁邊一歪,倒在床上,手和腳還掛在她身上。冷玉修推了推他胸膛,沒有推動。
“別動,讓我抱一會,好累。”
激烈的情緒波動耗費了太多精力,他將臉埋進她的脖子,像只溫順的寵物用鼻尖輕蹭她的脖子,誰都沒再說話,可冷玉修能感覺到他此刻的脆弱,最後還是由著他。
顧鶴庭就那麼一動不動躺了不知道多久。
冷玉修拍了拍他的手臂,聲音很輕,“顧鶴庭——顧鶴庭~”
男人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他五官依然硬朗,不過整個人看上去反而多了幾分柔和,完全沒了平日裡跋扈的樣子。
冷玉修扯過被子的一角,替他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