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1/2 頁)

一陣海風吹過，李梅的長髮拂過我的臉頰，癢癢的。她依偎在我懷裡，輕聲說道：“張易，你知道嗎，我以前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和你一起來看海。”

我摟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語：“現在夢想實現了，以後我們天天來看。”

李梅幸福地笑了，像一隻慵懶的小貓。

接下來的日子，雖然辛苦，但我們都覺得無比甜蜜。每天清晨，我迎著朝陽去碼頭搬貨，汗水浸透衣衫，卻也換來了沉甸甸的收穫。晚上回到小屋，李梅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小屋裡瀰漫著飯菜的香味，還有李梅身上淡淡的香氣，讓我感到無比的溫馨。

可是，好景不長，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短暫而脆弱。

那天，碼頭上的工頭突然把我叫到一邊，遞給我一支菸，吞雲吐霧之後，才慢悠悠地說：“張易啊，你小子幹活賣力，我很欣賞你。不過，最近上面要來檢查，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身份，是個汙點，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明白了。”

工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

我回到小屋，看著正在忙碌的李梅，心中五味雜陳。我該如何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李梅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就是有點累。”

李梅沒有再追問，只是輕輕地抱著我，像哄孩子一樣。

第二天，我去了碼頭，卻發現我的位置已經被別人取代了。我找到工頭，工頭只是避開我的眼神，丟下一句“上面施壓，我也沒辦法”就匆匆離開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王強。

他一臉戲謔地看著我，“喲，這不是張易嗎？怎麼，被趕出來了？”

我攥緊了拳頭，強忍著怒火，“你來幹什麼？”

王強輕蔑地一笑，“我來看看你笑話啊！怎麼，還想打我？來啊！”

他囂張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揮了過去。

然而，王強早有準備，他側身躲過我的拳頭，然後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我疼得彎下了腰，王強趁機又給了我一拳，我倒在了地上。

王強得意地大笑，“就你這慫樣，還敢跟我動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蹲下來，揪住我的頭髮，逼迫我抬起頭，“你以為你逃到海邊，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李梅呢？讓她出來！”

我吐出一口血水，狠狠地瞪著他，“你休想！”

王強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是我的照片。照片上，我穿著囚服，一臉頹喪。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你就是一個勞改犯！你以為李梅會跟著你這種人？你做夢！”

他把照片扔在我的臉上，然後揚長而去。

我掙扎著爬起來，撿起地上的照片，緊緊地攥在手裡。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我踉蹌著回到小屋，李梅看到我臉上的傷，頓時慌了神，“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我強忍著淚水，搖了搖頭，“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梅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你知道了什麼？”

李梅哽咽著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勞改犯……”

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彷彿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我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李梅知道了我的秘密，知道了我是一個勞改犯。屋裡靜得可怕，只有李梅壓抑的哭泣聲在空氣中迴盪。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像一隻被獵人捕獲的困獸，絕望地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我顫抖著伸出手，想撫摸她的頭髮，安慰她，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我有什麼資格安慰她？我是一個帶著汙點的人，一個不值得被愛的人。

“對不起……”我沙啞著嗓子，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李梅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失望，也有……一絲憐惜？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她哽咽著問道。

我深吸一口氣，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像剝洋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