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以退為進(第1/1 頁)
。”
看見謝令儀明顯愣住的臉,他又笑著補充,聲音聽起來倒輕鬆。
“貴人不用擔心,左右奴沒有天分。琴棋書畫這種高雅之物,哪是奴這種低賤之人能高攀得起的。是奴痴心妄想了,不過是閒著無聊才來這一出的,卻不想讓貴人見笑了。”
謝令儀聽他這番話,莫名心裡發堵,一句話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你若是想學畫,我以後可以教你。”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心裡暗自懊惱,卻又無法收回,只能盯著對方,等著他的反應。
“真的?”
聞應祈驚喜轉身,他目光直直地望向謝令儀,像是生怕自己聽錯了似的,連聲音都透著幾分不敢置信的顫動。
這下被架上了,謝令儀被他這副模樣看得有些彆扭,偏開了目光,承諾道:“當然是真的。不過醜話說前頭,我教得可不輕鬆,你可別半途而廢。”
“那是自然!”
聞應祈雙眼便一下亮了,方才還一臉落寞,轉眼就燦如星辰,整個人氣質都變得明媚起來。
其變臉之快,讓謝令儀不禁懷疑,他方剛剛到底是不是在故意裝可憐。
“既然貴人答應奴了,不妨現在就幫奴看看,這幾幅畫可還有改進的餘地?”
說罷,他便疾步到畫案邊,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伸手示意她進去。謝令儀禁不住他這般熱情,只好拂袖走了過去。
畫案一頭緊靠著白牆,案前的空間,狹窄得只能容納一人。她原以為聞應祈會自覺避讓,誰知她剛剛站定,對方就緊隨而入,竟不著痕跡地將她困在了白牆與他之間。
她頓覺不妙,兩人站的太近了。
謝令儀側身微微一瞥,餘光便撞見了他的臉。他目光專注地盯著畫案,好似對這逼仄的空間渾然不覺。
“你……”
她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嚥了回去。腳下悄悄往牆邊磨蹭,可再怎麼磨,左右不過方寸之地,全被他寬大的衣袍佔據。呼吸間都是夜來香的氣味,讓她連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
“貴人對這幅畫怎麼看?”
聞應祈偏頭,腦袋又往前湊了些,肩膀幾乎與她相貼。他嗓音輕柔,近在咫尺,讓謝令儀下意識繃緊了脊背。
她現在哪還有心思去瞧畫,只得勉強穩住心神,硬著頭皮敷衍幾句,試圖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畫上。
“荷花花瓣用色太雜,有些喧賓奪主。荷葉脈絡也不夠清晰……”
謝令儀腳下一退再退。
可聞應祈似乎並不打算收斂,他氣息靠近,語調更輕了幾分,宛如羽毛撩過耳側,“貴人說得極是,奴還得多請教才是。”
謝令儀只覺耳根燙的像是要燃起來,趁著那股熱意還未蔓延至臉頰,她深吸一口氣,終於忍無可忍,“夠了!”
“你離我遠點。”
聞應祈看了一眼她通紅的耳垂,笑意盈盈往後退了一步,垂手站定,一副聽之任之的乖巧模樣。
謝令儀稍稍鬆了口氣,低頭繼續翻看桌上的畫。
“怎麼畫的都是荷花?”
“大約是荷花簡單吧。”他隨口道。
謝令儀心思一動,想起了花奴說話的話,試探著問,“你是想你的家人了嗎?”
聞應祈聞言,嘴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漫不經心道:“貴人別聽她們瞎說,應奴沒有家人。行了,貴人繼續看吧。”
他這擺明了話中有話,謝令儀正苦於查不清他身份,眼珠一轉,便趁機道。
“明日就是觀蓮節,你既在紙上畫了這麼多假荷花,不如本公子帶你出去賞真正的荷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