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第1/1 頁)
太上皇與聖人也是早就料到此人的這番說辭,為了避免多生事端,硬是將長公主回城的日子壓後了三天。
苟稷又看向崔名滿,崔名滿可不管長公主是不是不詳,即便真是不詳,他也要富貴險中求。
他興致勃勃地向苟稷打聽長公主的生辰八字。
苟稷見無人支援自己,氣得吹鬍子瞪眼,遂冷哼一聲:“你們都被她騙了!但她騙不過老夫的天目,明日老夫便要上奏,向聖人表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裴知行正垂頭飲酒,突然感到脖頸發涼,一道戾氣正朝這邊射來,他抬眸朝大殿上望去,李玄玄不知何時已盯向他們這一塊,她似笑非笑地彎著眸,銳利的眸光卻如同刀子一般。
但她並不是盯著自己,而是他身後的苟稷。
見苟稷還在唾沫橫飛地對著左右大放厥詞,她嘴皮一抬,不動聲色地“嘁。”了一聲。
這副表情倒是讓裴知行可以確定她與那晚的小道士就是同一人。
注意到裴知行的目光,她眸光流轉,與他四目相對。這會她沒有冷呲,而是彎了彎唇角,對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裴知行頓感一陣心悸,忙偏頭避開視線。
這時太上皇李旦拉起李玄玄的手,讓她與自己共坐一席。
李玄玄轉過臉時,表情又變得恭順而乖巧。
李旦眉頭微蹙,語調遲疑又小心:“玄兒······這幾日委屈你了,跟著嬤姆學規矩很辛苦吧?你才回來,本不該對你這樣嚴苛······”
為了避免閒言碎語,這幾日,李玄玄便足不出戶地待在含涼殿,李隆基也沒讓她閒著,派了幾個曾為公主教導禮儀的教習傅姆對她進行輪番惡補,著實將她累得夠嗆。
好在師父在禮教這方面一向都很嚴苛,詩書禮儀一直是太和山的必修課,所以沒花幾日她便重拾起宮裡的規矩。
李玄玄燦爛一笑,滿不在乎道:“阿耶,這算不上什麼,在太和山的時候,師父對我比宮裡的傅姆還要嚴苛呢!”
說完,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裡已不是那個可以口無遮攔的太和山,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李玄玄羞愧地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師父他對我很好······”
李旦眼中微光閃動,險些又要落下淚來,這幾日他一直都想問問李玄玄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但千言萬語凝聚到嘴邊只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沒有一位親人在身邊,她又正值好動的年紀,與一群道士在深山裡過著苦修的生活,怎麼能好呢。
她從小失去了母親,本該比別的孩子多得一分疼愛,卻連親人的陪伴都得不到。
那日李旦看見身著道袍,風塵僕僕的李玄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忍不住垂下淚來。
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愧疚。
她原是天之驕女,該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這些年,怕是過得連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還不如。
李旦垂頭輕嘆一口氣,自嘲地搖搖頭:“都怪阿耶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