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衣不解帶(第3/4 頁)

而一直在旁悉心照料他的武照，則是衣不解帶，日夜守護在他的身邊。她那美麗的眼眸中此刻已滿是憂慮之色，眼神裡透露出深深的無助與迷茫。儘管如此，她依然強打起精神，用自己全部的溫柔和關懷去呵護著病榻之上的愛人。

在這萬籟俱寂、夜深人靜的時刻，武照輕柔地伸出手，宛如微風拂過湖面般輕輕撫摸著李世民的手背。那雙手，曾幾何時，它們猶如掌控乾坤的巨擘，翻雲覆雨間便能決定天下蒼生的命運；可如今，卻如同凋零的秋葉一般，無力地垂落在床沿邊。

李世民艱難地緩緩睜開雙眼，眼眸深處彷彿有一團迷霧瀰漫其中，隱隱約約閃爍著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那既是對寶貴生命的熱切渴望，又是對未知未來的深深迷茫和恐懼。

“媚娘啊……”他的聲音細若遊絲，微弱得幾乎難以聽清，但又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穿透了寂靜的黑夜，“你是否知曉呢？這些日子以來，朕一直都在反覆思索著那個神秘莫測的預言......就是那個有關女主武王將會主宰天下的預言。”

聽到這話，武照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她當然清楚李世民口中所說的這個預言意味著什麼——那是一則傳聞，聲稱將來會有一位女子以武后之姿篡奪皇位，君臨天下。而近些時日以來，種種跡象皆指向她武照本人，使得她成為眾人懷疑的物件，認為她便是那個傳說中的“武王”。

“陛下，那僅僅只是一個虛無縹緲、毫無根據的預言罷了，萬萬不可輕信啊！”武照急切地開口，想要寬慰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李世民。然而，儘管她極力掩飾內心的不安與恐懼，但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真實的情緒。不過這個時候的李世民已經行將就木並沒有發現武照的異常。

李世民緩緩地搖了搖頭，他那原本深邃而銳利的眼眸之中，此刻竟閃過了一抹決然之色。只見他緊緊地盯著武照，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媚娘啊，朕深知你向來聰慧過人，可這一次，即便你說得再有道理，朕也不得不慎重思量一番。畢竟，朕身為一國之君，不僅要對天下蒼生負責，更要為自己的子嗣們謀一個安穩無虞的未來。朕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日後遭受哪怕一丁點兒可能存在的威脅！”

武照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後猛地墜入無底深淵一般，瞬間便沉到了谷底。她太清楚李世民這番話背後所潛藏的深意了，那種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個行走在鋼絲上的人，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而她的命運，也彷彿被高懸於鋒利的刀尖之上，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崩斷。

李世民則緩緩地從床榻上坐起身子，動作雖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緊緊地鎖住武照，目光中充斥著無盡的探究和審視。

“媚娘啊……”李世民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彷彿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吐出的，“倘若有朝一日，朕駕崩歸西，你將會如何自處呢？”

聽到這句話，武照的心臟驟然狂跳起來，猶如一面急促敲響的戰鼓。她深知此時此刻，自己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決定生死存亡的關鍵所在。於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那顆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稍稍平靜一些。

緊接著，只見武照抬起頭來，毫不退縮地迎向李世民的目光。在她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決然之色，然後用堅定無比的語氣說道：“陛下，若當真有那麼一天到來，臣妾願與陛下一同離去。無論是生還是死，臣妾都會始終如一地追隨在陛下身旁，不離不棄！”

李世民那原本就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彷彿要將眼前之人看穿看透。他實在難以想象，武照竟然會給出如此出乎意料的回答。一時間，無數種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相互交織、碰撞著。

其中，最為強烈的便是憐憫之情。他深知這女子一路走來所經歷的艱辛困苦，如今卻能毫不猶豫地說出這般決絕之語；其次是感動，這份深情厚意讓他那顆久經沙場的心也不禁為之動容；然而，與此同時，還有一絲絲猶豫在心底悄然蔓延開來。畢竟前路漫漫，生死未卜，他又怎能輕易地將她帶入未知的險境呢？

“媚娘，你……真的願意陪朕一同踏上這條前途未卜之路嗎？”李世民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其中夾雜著一抹不易察覺的不確定。

武照則輕柔地伸出玉手，緊緊握住李世民略顯粗糙的大手。她那美眸之中閃爍著無比堅定且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