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祁連戍遭劫十萬火急 答伏爾兵變危在旦夕(第1/3 頁)
阿如使了個眼色,樊纓不情不願拿了鑰匙開啟牢門,臨走還不忘嘲諷一句:“我沙坨一族無人不唾棄左皋將軍曉勇無二卻為夫人背棄族人,不料在夫人眼中,這份情意根本不值一提!”
哪知尉遲夫人不僅毫不動容,甚至尷尬都沒有,盯住阿如的臉,揶揄著問:“你竟不嫌他囉嗦?”
阿如自顧自往外走,喊外頭候著的人:“元若,帶夫人下去沐浴休息。”
朝廷的信使趕到的時候,阿如照常巡防回來,正與張試在城牆上說話。
文書上的內容與先前得的訊息大差不差,只多了一條封賞:增定國公主食邑三百戶,允其歸寧。
歸寧?
阿如蹙眉:怎會在這個時候、這麼突然叫她回去?
見她神色不鬱,張試以為甘州歸屬出了差錯,忙問:“殿下?”
阿如一時沒參透朝廷這個時候叫她回京的寓意,隱忍道:“朝廷並未明示甘州兵事,看來張將軍還得再盤桓幾日才行。”
“這……”張試滿臉為難,“臣有幾句話想說,殿下莫要多心。”
阿如點頭,張試這才愧疚道:“臣領的是涼州兵馬使,丟涼州如丟全家性命。如今多在甘州盤桓,雖離得近,總歸隔了路途。如今……萬一涼州有失,臣萬死莫贖啊。”
阿如不說話,張試繼續撂挑子:“雖說朝廷有此決定做臣下的不該置喙,可……可臣實在不敢耽誤涼州軍政,望殿□□恤。”
話是實話,目的卻不單純。阿如負手,冷冷問他:“那依將軍的意思?”
張試忙接住:“臣斗膽提議,若是不對,還望殿下勿怪。如今樊將軍領了軍職,何不請他暫代甘州?”
“樊纓?”阿如懷疑他的用意,故意道,“翊徽校尉不過一個小小的散官……”
“殿下!”張試猛然打斷,遞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今時,不同往日了。”
“翊徽校尉,古未有之。竟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單賜獨設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殿下沒想過為什麼嗎?是因為朝廷積弊已深內無將可用,不得不革新兵制另闢蹊徑之舉。”
革新兵制?
京都傳來的訊息確實提了一句,但也只是說聖人宣了三省各位要員進延英殿,意在商議對邊兵事,或有意任命新人。
張試這樣的用兵熟手嗅覺敏銳,單從一個翊徽校尉的設立上就能猜到朝廷用意,實在是厲害。
當然,沒有正式的詔令下來之前,任何猜測都還只是猜測。
“將軍今日的話多了些。”阿如不想下結論,回身要走,“不過,聽著倒是舒心。不如這樣,明日我設宴,再與將軍詳談?”
回來便先召了沈濯,叫他速去肅州黃裕打聽此事。又叫元若,問:“舅舅還沒訊息傳過來嗎?”
元若搖頭:“今日只收到烏衣先生的訊息,殿下要看嗎?”
阿如伸手,元若遞上一枚小小的信筒,緊著回答了先前的問題:“大首領沒傳訊息來也是好事,可見京都沒什麼棘手的大問題,殿下放寬心。”
阿如絲毫沒被安慰到,將那信筒一丟,疲憊地揉著額角,問:“尉遲夫人安置在哪裡?”
“西邊那個獨院裡,”元若答,“那裡平時沒人去的。”
阿如嗯了一聲,閉眼歪在胡凳上:“好,告訴樊將軍不用看得太緊,別嚇得人不敢來了。”
元若應了,輕輕給她搭了條毯子,出門回話去了。
足有一盞茶功夫,才有人躡著腳步聲進來。
“別鬧。”阿如不用猜都知道是樊纓,嘟囔了一句,“出去逛逛,我乏了。”
樊纓哪有那麼聽話,一把將她抱起來,輕聲地哄:“乏了就去榻上睡,這裡格楞著後頸子疼。”
阿如任他搬運,也不睜眼,問:“你願做朝廷的官嗎?”
“你讓我做我便做。”樊纓手上毫不受影響,穩穩將阿如放在榻上,“橫豎只看你的心意。”
阿如被逗得淺笑:“你如今越發乖滑,怎麼一句實話都沒有?”
樊纓難得一見她的笑容,心裡不知多高興,不由膩上來:“你這小狐狸,要怎麼才肯信?難道要我效法比干,剖心給你看?”
男人身上鐵甲的氣息撲在鼻尖上,聞著有些冷。阿如深深吸了一口,半眯著眼,佯作嫌棄道:“血腥氣。”
樊纓反而膩得更近:“那些安西兵不是真心要降,不殺幾個穩不住。你不喜歡?那下次我不親自動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