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趁機南下大興寺裡辦法會 佛前動念燃燈會上明己心(第2/3 頁)
淨空老和尚點頭不語,側身請她進去。
入內拜完佛祖坐定,淨空才溫溫開口:“公主眉間緊蹙,心有憂慮,不知為何事煩憂?”
阿如頷首,輕嘆一句道:“弟子雖出身大周,卻得聖命出降漠北,今歲漠北遭遇嚴冬,糧草難以為繼,只怕百姓和牲畜都難挺過去,弟子心中憂慮不安,特意前來祈求佛祖保佑。”
“阿彌陀佛……”淨空合十輕呼佛號,誠心道,“公主為生靈百姓日夜憂慮,其心可感。老衲身無長物,願為公主燃燈講經,明心破照,祈願順遂。”
阿如正愁沒理由在甘州多留些日子,忙順著話頭,起身跪拜道:“多謝主持大師,弟子誠心禮佛,願頂禮供奉十方諸佛,請七日燃燈法會,以明弟子之心。”
有了燃燈法會的藉口,阿如安安心心在寺裡住下,又派了烏日取提去甘州城裡放出公主要做法會的訊息,有願參加的百姓來者不拒。
河西一帶本就是佛國聖地,遠有沙洲崖壁上開鑿的佛窟,近有隔壁涼州為前朝龜茲大法師鳩摩羅什立的舌舍利塔,哪一件不是遠近聞名?百姓們也熱衷禮佛,一聽公主要辦燃燈法會,第一日便將大興寺擠了個水洩不通。
自有烏日取提去維持秩序,阿如著了素裝,手持蓮花燈安靜跪在淨空下首蒲團上,闔目屏息,宛若塑像。
“這位就是今年秋才嫁到漠北的公主……”人群裡有人小聲議論,“生得真是好看,不像嬌生慣養的公主,倒像是沙洲巖壁上畫著的天人菩薩。”
“聽說才及笄,嘖嘖,這般品貌卻攤上這樣的命,也是可惜。”
“可惜什麼?聽說漠北鬍子寵慣得緊呢,將先前的夫人都比下去了。”
“這樣的寵愛給你你要不要?那漠北狼主再英武也是個老頭子,這樣如花的年紀嫁了個老頭,怪不得要來拜佛呢!”
“我怎麼聽說不甚得寵?漠北人以左為尊,她至今還是右夫人的位子。”
凡人從不吝刻薄愚蠢的猜測,他們哪裡知道,這世上,多的是比情愛更重要的東西。
當然,若他們能領略一二,也不至於在這裡嚼舌根。
人群裡樊纓隱在暗處安靜聽著,身邊是另一個高壯的年輕人。
“怪不得你屢次失手……”年輕人抱著手臂,打量阿如一陣才碰碰樊纓的胳膊,輕聲揶揄他道,“的確是個美人兒!”
樊纓白他一眼,並不接話。年輕人也不惱,繼續笑問:“她與阿林美朵哪個更好?我是說,床上的滋味兒。”
樊纓白眼更甚,乾脆離他遠些,不願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不會吧?”年輕人不依不饒,追過來問,“你別告訴我你在這裡吃了癟,還沒得手?”
樊纓拳頭捏得咔咔響。
年輕人忍俊不禁,努力彎腰忍著笑:“哈哈哈,居然也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倒叫我生了興趣……”
樊纓終於忍不住,橫眉冷聲道:“我勸你別打她的主意!”
“我對這種沒興趣,你知道的,我一向喜歡知情知趣風韻猶存的,哈哈。”年輕人輕蔑一笑,滿不在乎道,“不過,我更好奇她大張旗鼓在這裡做法會的目的,不會真的好心到為她那大三十歲的丈夫祈福吧?”
樊纓沒接話,蒲團上阿如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微微起伏。持燈的手腕纖細白嫩,映在燈影裡像一截質地沁潤的白玉,看上去更像菩薩了。
那日指尖上留下的滑膩觸感似乎還在,樊纓輕捻手指,沉思不語。
年輕人似是看穿他心裡想法,勾了勾唇角低聲問:“在這裡傷懷算什麼?殺上漠北搶回來啊,女人而已,不也如牛羊一樣,都是戰利品罷了!還是你不敢?你不敢我阿斯朗敢,搶來給我自己做嫂嫂,好像也不錯。”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樊纓被吵得煩躁不已,冷眼警告他,“當下河西局勢雲譎波詭,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這年輕人正是安西軍指揮使阿斯郎,身量與樊纓相當,長相也有三分相似,只是更壯也更邪魅一些。
果然經樊纓一番警告,阿斯郎雖有不服氣,還是閉了嘴,只拿手臂撞了下樊纓,提醒他說:“起身了。”
樊纓看過去,淨空停了誦經,阿如自蒲團起身,身姿舒展優雅,素衣披髮,乾淨的如同荷塘裡竟放的白蓮。
緩緩轉身,阿如示意左右侍女將佛前供的燈分發下去,她自己掃一眼人群,朗聲開口:“譬如一燈,入於暗室,百千年暗,悉能破盡。今日幸得淨空禪師降座說法,燃燈誦經,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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