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放軟(第1/3 頁)

陽光穿透雲層，遠外天邊逐漸染滿色彩，光線將屋間塞滿，更看清面前的人兒。

趙鏡知覺得向梵眼底的光比外面還亮，暖烘烘的照著她，惹得眼睛滾燙。

“昨天江佑給我看了你出道的短片。”她仰著頭，手指捏著胸前的衣物，釦子又變成了壓在掌心裡。

其實只不過是一段很簡單的拍攝，也手法也是直白沒什麼技巧。

影片裡的向梵一身簡單幹淨的白衣長褲，在夜晚的路燈下被大雨淋溼，像一條被拋棄的大狗狗，脊背打彎，雙眼悽悽的望著頭也不回離開的女主。

本身沒什麼，可向梵這樣的眼神，在她印象裡出現太多次了。

小時候在孤兒院門口被退養回來的那次，她說分手在家門口推開向梵那次，回國後在江桅灣門口同他大吵那次，以及欺騙他和周聿楠在一起，說不愛他那次……

等等……

數不勝數。

那些記憶在眼前很快繪織成網，她每每刻意忽略，可在江佑拿給她影片的那一刻全部具象化。

江佑對她說，這一條只有幾秒的影片讓向梵從新人中脫穎而出，可他卻再也不願意接這樣的角色。

而向梵拒絕的原因卻是讓人搞不懂。

他說，他不要這樣的結局。

是不願一次次看她離開卻無能為力，一個破碎沒有未來的結局。

他想要一切都是好的，他想要趙鏡知回到他身邊。

“向梵，如果我一直都沒有回來，你就要一直在鑽牛角尖嗎？”

向梵睫毛輕顫，片刻後無聲笑了笑搖著頭，“阿鏡，這不是在鑽牛角尖。”

他摸著她耳垂，輕輕摩挲著，“是我要一直愛你。”

心裡鈍鈍痛了一下，趙鏡知呼吸微窒，眼神有片刻的矇曨閃過，她捏著衣物的手收緊，指尖颳著紐扣。

“那個女人是誰？”

趙鏡知的聲音冷靜，卻也是剋制不住的聲線發抖，終於她問起了那人。

像是莫名其妙的一問，可向梵心裡卻最是清楚。

他頜線頓時收緊，呼吸在這一刻彷彿停止。

耳邊匆匆而過所有聲音，趙鏡知的臉在眼前聚焦，越來越清晰卻又害怕會再次消失。

“你還是不願意說嗎？”

等待著答案，是向梵的沉默，趙鏡知慢慢垂下眼，聲音很輕像縹緲抓不住的風。

她攥在胸前的手一點一點鬆開，讓紐扣從手間逃脫。

“是我媽。”向梵害怕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垂下去，重新扣在胸口前，“五年前，你在門口的那些，和我說話的那個人，是我媽。”

趙鏡知瞳孔微縮，睜大了眼。

她是有猜測過，卻很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向梵的母親將他丟棄在孤兒院後就再也沒有過訊息，怎麼可能會在分別十幾年後又突然出現，並且知道那麼多向梵和趙家的事情。

“她是突然找來的。”向梵避開她的視線，周遭氣氛完全沉寂下去，“阿鏡，那天的話都是我言不由衷，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

“她的突然出現，讓我慌了神，我……”

向梵抿著唇角，單手攬著她的肩膀擁到懷裡，聲音帶著祈求，“趙鏡知，你相信我。”

趙鏡知覺得腦袋很亂，向梵母親的出現無疑是古怪莫名的，從那日的支言片語中能感覺出並不友善，更有可能是帶著某些目的。

“你們現在有聯絡嗎？”

“沒有。”

趙鏡知皺起眉，突然的出現卻又不再聯絡，更古怪了。

“阿鏡，別再去想了，好不好？”他額頭壓在她肩膀上，聲音悶悶的，“你可憐可憐我，我難受。”

什麼呀？

趙鏡知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嬌起來了，嚴重懷疑他這是在聲東擊西，手掌推搡著他胸口，卻惹著他人更加緊貼過來，在她頸間軟軟的蹭了又蹭。

“向梵。”趙鏡知手抬到他肩膀，想推開時無意間劃過他的頸間。

手指頓住，又確認似的往上摸了摸。

碰到他臉頰燙的不對勁。

“你發燒了？”趙鏡知的手冰冰涼，向梵覺得舒服了些，輕嘆了聲：“不知道。”

向梵人賴在身上，手腳都重重的?著趙鏡知，高大的身子壓著她快要喘不過來氣。

可趙鏡知卻沒有一刻敢鬆開，扶著他往沙發上移，好不容易坐下後摸了摸他額頭，“家裡有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