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這僅僅是開頭(第1/1 頁)
逐著白雲,忽然一個驚雷,下起雨來,那些大雁轉眼不見了,小灰也不知飛哪去了。她的翅膀好像在滴血,有一股刺痛的感覺向她襲來,將她刺醒。
睜開眼睛的時候,柳王氏正捏著她胳膊,為她挑木刺、抹草藥,刺痛感正是從胳膊上來的。
微弱的燈光下,她瞧著柳王氏的臉上似乎閃著淚花,她問:“姥姥,您怎麼了?好像哭了?”
“沒什麼,煙燻了眼睛。”柳王氏說了一聲。
白天裡沉重的勞作,令曲芙蓉十分睏倦,她沒有多想,合上眼,很快又睡著了。
曲芙蓉每日裡重複著生火做飯、挑水砍柴、織布推磨、去菜地種菜、去山上撿柴這些沉重繁瑣的勞作。
慢慢的,那雙稚嫩的肩膀,一日比一日變得堅強了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熬過去了。
山上的樹葉一片片落盡了。
這日清晨。曲芙蓉挑著木桶到河邊打水。
河坡上覆著一層白霜。
曲芙蓉瞧著不打緊,沒想到滑得很,一不留神沒踩穩,從坡上滾了下去,兩隻水桶也跟著“嘀哩咣啷”滾下坡。幸好這裡是緩坡,不像清水河水深壩高,她滾到河邊便停住了。
只是水桶裡的水灑得一滴不剩。她只好提著水桶重新去河裡打水。
挑水回家的路上,曲芙蓉看見張三低著頭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不知在沉思甚麼。
“張三叔,您怎麼在這兒?”曲芙蓉老遠跟他打招呼。
張三抬頭道:“蓉姑娘啊,來,我來幫你挑。”說著起身走過來。
“不用,不用,真不用,”曲芙蓉往一旁躲閃。
張三停住腳,打量她一下,道:“今兒又摔跤了吧?”
“沒事,張三叔,今兒只摔了一跤,”曲芙蓉沒停腳,邊走邊顯擺道,“您瞧,我都能挑上大半桶了,再過幾日,就能挑上滿桶水了。”
“唉,也不知柳嬸子咋想的,這些事兒哪是你一個小女娃乾的?”張三嘆著氣跟在旁邊。
“我沒事,張三叔,習慣了就不覺得累了,”曲芙蓉一邊走一邊將擔子換過肩,扭頭對他笑道:“謝謝三叔。”
“謝謝我?謝我什麼?我又沒幫你挑水,擔子在你肩上。”張三問。
曲芙蓉道:“我知道柴房裡每日裡多出來的柴,是三叔悄悄放的。”
“嗨,不用謝,我一個大男人有的是力氣,那不是順手的事兒嘛。”張三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憨厚地笑道。
曲芙蓉問他:“三叔今兒怎麼沒出去賣菜?”
“快立冬了,地裡也沒啥菜了,再過幾天,等大白菜、蘿蔔出了園就更沒啥事兒了。每年到了冬天就難熬,沒了進項,好幾張嘴乾等著吃飯。”張三又嘆氣。
想了想,曲芙蓉說:“三叔,我瞧著河邊有好多紅柳,啊也叫紅荊條,也不知你們那兒叫什麼,就是這時節枝條都變紅了的那個細細的檉柳。”
“我知道,那東西好當柴燒,沒什麼大用處。”
“聽我爹說,它還是藥材。這兒有手巧的人會用它編筐子籃子,我那個裝鵝蛋的籃子,就是用它編的。您可以問問別人怎麼編,編好了,說不定能拿到集上換錢呢。”
“這個主意好,我明天就去砍些回來試試。”張三興奮地搓著手,“謝謝蓉姑娘。”
曲芙蓉道:“不用謝,三叔,學會了別忘了教我啊。”
“那是自然,你慢點,看著路,小心摔倒。”張三邊說邊往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