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禮教(第1/1 頁)
,由朝中的孟崔黨派推進,幾乎是勢如破竹。
“馬上打天下,卻不能馬上治天下。漠朔人的戰力加上漢人的頭腦謀略,才能安定朝局。”
万俟望毫不扭捏,說得也相當客觀,並不吝嗇對錶達對漢人的欣賞。作為一個胡人皇帝,他算是很清醒。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仁義禮智信,忠孝悌忍善。這是禮教。”
孟長盈口中緩緩吐出一字一句,像是學堂夫子在教授小兒倫常。
万俟望面色陡然一變,鴉黑睫羽微攏,半遮住眼底暗色。
孟長盈抬頭,眉眼淡漠,眼裡似乎有他,又似乎沒他。
她說:“你從小就學得很好,現在也該如此。”
万俟望面龐緊繃,嘴角的笑還在,卻沒了熾熱溫情。一雙眼睛濃稠如墨,翻滾著洶湧情緒。
“兩年前在先帝榻下,娘娘怎麼不說這話?”他嗓音壓得極低,像是咬牙切齒磨出來的字眼。
孟長盈烏黑眼珠一錯,很快又轉向他,面色幾乎稱得上平和:“今時不同往日,我相信你很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話音落下,万俟望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拳,肩頸肌肉蓄勢待發,像是下一秒就要猛撲出去的野狼,臉上卻突兀露出帶著凶氣的笑。
“從前娘娘教我禮法,後來娘娘教我弒君,現在娘娘又要教我不該做,不能做。”
“即便我不教,你也該明白。”
面前的万俟望高大健壯,氣勢洶洶,肩背渾厚,手臂比她的大腿還要粗上一圈。
可孟長盈眼神比面對那兩隻“福壽”還要平穩,或許是她膽色驚人。
又或許是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會傷她。
万俟望扯起嘴角冷笑一聲,面色陰沉,抬手粗魯地鬆了鬆整齊領口,拉出一片結實的蜜色胸膛。
“娘娘好多道理,我懶得學。”
言罷,他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
孟長盈開口,万俟望抬出去的腳步落下,他側目回頭,眼尾睥睨,“又做什麼?”
孟長盈慢悠悠走到案前,俯身拿起一卷凝光紙,又慢悠悠走到万俟望面前,毫不擔憂万俟望會不耐煩。
她將那捲紙在万俟望面前展開,淡淡道:“都是家世樣貌心性不錯的女子,你且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此話一出,万俟望身上氣勢幾乎攀升到恐怖的地步,便是此時將他放到野獸面前,嚇走的也會是野獸。
他久久不動,孟長盈將那疊畫紙向前遞了遞,畫紙邊緣堪堪碰到他衣襟。
万俟望猛然揮袖,甩開畫紙,力道之大讓那疊光潔富有韌性的凝光紙脆響一聲,直接破了個大洞。
孟長盈一時不防,被那力道帶著歪倒。
万俟望一驚,下意識伸手,撈著人回到懷裡。孟長盈面色依舊平靜漠然,彷彿剛才差點摔倒的了那不是她。
看她這副樣子,万俟望心中怒火更盛,簡直想狠狠給她咬上一口,叫她露出別的神色來。
他掌下施力,將那截纖薄腰肢越箍越緊,牢牢禁錮。
畫紙四散拋開,又緩緩落下,卻沒得到万俟望一個眼神。
他只餓狼似的盯著孟長盈,孟長盈慢慢抬眼,對上他發紅的眼睛,輕蹙了蹙眉。手肘抵在他硬實火熱的胸膛上,“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