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芥子懷柔(第1/1 頁)
一切量力而行。”
蘇母一連說了好長一段話,蘇時傾連忙端來水給母親潤嗓。
有太多不贊同的觀點,但是生怕這是母親最後的願望,所以蘇時傾忍著不反駁。
“你拿那塊玉佩來,我再看看。”蘇母吩咐蘇時傾,推推他快去快回。
蘇時傾三步兩步回到自個兒的屋房,顧不得狼狽沾灰,鑽到床底下,找到一個灰褐色的木匣子。木匣子連配得上的鎖也沒有,蘇時傾徑直撩開蓋,取出平放在匣子中央的血玉玉佩。
就是他一直守著的,唯一那枚價值不菲的血玉玉佩。
他沒有閒心慢慢磨蹭。取出來玉佩之後,蘇時傾三步兩步搶著趕著,急急回到母親塌前。
取來了玉佩,蘇母卻沒有順手接。只凝望著,叫蘇時傾收好:“這是‘他們’留給你的信物,以往怕惹出禍端,所以不敢佩戴。可今後你要出門闖蕩了,難免是要隨身帶著的。記得切莫顯擺,好好珍藏。”
蘇時傾無聲抿唇,抹著淚,連連點頭。
蘇母是笑著離世的。臨終前,耷拉缺力的手擦過玉佩的白穗子,白穗子挽起好看的弧度,卻再挽招不回蘇母的注目。
“時傾。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冼夏盛放的金芒碰不到蘇時傾,但這尊神仍舊寬慰似的拍了拍後者的肩背,想用光的暖意驅散蘇時傾內心的冰寒。
只是——
蘇時傾回憶裡的“他們”,是誰?
冼夏欲出又止,心裡好多疑惑,當下遲疑現在究竟該不該問?
就像蘇時傾重唸的心裡話,冼夏能夠感知一樣。冼夏的神識波動,蘇時傾也能夠不費力地解讀。
他答道:“‘他們’是我的恩人。是我與母親得以‘新生’的大恩人!”
蘇時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見悲傷,只見篤定。這個信念似乎不被任何外物動搖。
“什麼恩?”冼夏問得也正式。
凡是蘇時傾在意的東西,冼夏都尊重。
只不過後面這一問,蘇時傾此刻卻不願意回答了。平白讓冼夏空等了許久,蘇時傾的識海情緒都放空,愣是不透露一點。
冼夏知道強逼不得,所以沒有繼續刨根問底。
等到蘇時傾願意透露的時候,冼夏自然會能知道。
但這並不代表冼夏能就舒坦了,解不開的謎題撓得心神癢癢。金光忽上忽下飄來飄去,就是不能停定。
一番觀察下來,蘇時傾甚至要比重天上的神族孩子更顯穩重,識海平靜得想不多想,便不多想。
連多餘的晦識雜念也無。
冼夏無從探知八卦。
找回了玉佩,蘇時傾才總算安心。他手上的動作利落乾脆,穩妥地將玉佩貼衣放好,還捂了捂玉佩所在的位置。再把腰帶束扎得直勒肚子,幾番確定玉佩不會再因為大幅度動作而滑落了,才放下心來。
蘇時傾打理妥當自己,抬頭越過冼夏那身金芒向上望,丈量不到深淵的出口,沮喪地又向谷底深處凝視。
上下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