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眉來眼去的聲音(第1/2 頁)

王氏在家裡其實已經吃了肥雞肥鴨肥鵝和大塊的燒肉，並不很餓了。

但是里正及其夫人熱情地邀請她吃席，實在拒絕不得，席面上的菜味道又很好，她忍不住又吃了億點。

素素早上只喝了點空氣，雖說竹籃子裡還有剩下的窩窩頭，不過既然有席面，誰啃窩窩頭呢，她也順勢吃了一些。

——不過沒碰那隻老母雞。

陸離倒也沒再給她什麼特殊關照，反而是開始給王氏佈菜了，微笑著用公筷（長箸）夾了很多魚魚肉肉的放在王氏面前，還不住地問一些跟村中生活有關的問題。

王氏感動得一直吃個不停，對問題們則答了個亂七八糟。

里正和里正夫人這次倒是沒有投來奇怪的目光了，但是腦袋埋得更低，只是悶頭吃飯，話也不說一句。

這頓飯吃了很長時間，但是陸離一直不提離席的事，席面就撤不了。

王氏一直被陸離投餵，吃了很多很多，最後幾乎吃不下了，但是陸離仍然在投餵。

王氏感覺胃裡滿滿的，有點不想吃了，里正夫人就在底下掐她的大腿，王氏不得不繼續吃，原本鮮美的菜餚入口宛若毒藥，吃的王氏痛苦無比。

終於，素素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好像有什麼聲音。”她說道。

這房間裡除了陸大人勸飯的聲音，王氏要吐的聲音，和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聲音，哪裡還有旁的聲音了？里正忍不住心裡腹誹了一句。

“好像是，花廳那邊傳過來的，你們沒聽到嗎？”素素又說了一句，目光怯怯地從房間裡眾人身上掃過。

王氏有心想呵斥素素一句，結果一張嘴，肚子裡的食物就往外湧，嚇得她不得不伸手掩住，不敢出聲了。

陸離終於放下了手裡的公筷，面上帶著笑容看向里正，似乎也有著同樣的疑問。

里正這邊根本沒聽到什麼鬼聲，但是陸離這樣，他不得不給一個回答，正琢磨著是不是叫人過去看看的時候，里正夫人臉色突然一變，跟里正小聲說了句什麼，里正臉色也變了，急急起身，又想起來什麼，歉意地朝著陸離一拱手。

“大人，實在抱歉，下官剛剛想起，家母就住在花廳那邊，最近又犯了咳疾，心裡實在擔憂，想過去瞧瞧，還勞煩大人先在此等候，某去去就來。”

里正話一出口，陸離立刻便明白了素素方才一系列行為的目的，當即表示，老夫人身有不適，自是頭等大事，自己既在此，也當出一份力，不妨同去。

里正不敢拒絕，但是心裡很是尋思了一番諸如“我娘生病你過去湊什麼熱鬧”之類，不甚恭敬的言語。

不過在陸離從懷裡摸出一支品相極佳的人參之後，里正立刻主動請陸離共同去探看母親的病情。

里正與陸離在前面走，素素立刻抱著她的小竹籃在後面跟著，丫鬟小廝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沒敢攔。

王氏瞧著素素竟然自己走了，有點著急，想去拉她回來，結果自己吃的太多，一走就要吐！

她又不敢就這麼吐在里正家裡，只能一手捂著嘴，一手託著肚子，費力地跟在幾人後面。

丫鬟小廝怕她吐自己身上，也沒敢攔。

於是一行人就這麼洋洋灑灑地來到了花廳前的廂房裡。

這裡正官不大，但是家裡房子倒是挺多的，老夫人住的地方裝飾得也頗為富麗堂皇，裡面擺了不少金銀器物，還有許多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花草。

里正來的匆忙，忘記提前叫人把這些東西藏起來了，只能訕訕地笑著給陸離解釋：“都是仿品，是仿品……”

之前隔得遠大家都沒聽清（除了素素），如今離得一近，老夫人這“咳咳咳”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了，幾個小丫鬟還在屋裡不停地跑進跑出，又是給捶背，又是給拿潤喉的藥物，忙個不行。

“娘，您感覺怎麼樣？”里正一個箭步走進門去，非常孝順地把他娘扶起來，還不忘介紹陸離的存在，“您看，陸大人來看您了！”

里正他娘：“呵——咳！”

里正：“……”

陸離面上的祥和笑容始終未變，不過與老夫人之間的距離也未變，站在門口跟腿被釘子釘了似的，一步也不往裡挪。

只這麼隔著半丈地，對床上的老夫人發出關心的詢問言語。

老夫人只顧著咳，一句也沒聽到，也沒回答。

不過陸離本來也不是為了真的跟老夫人說話，關心了幾句之後，視線又轉向了里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