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匣中玉1(第1/1 頁)
蕭玉衡面色平常毫無醉意,晃了晃手裡的酒壺說:“為師千杯不倒!”
她一個漂亮的翻身便落回地面,地上散落八個空酒壺,她對景窗外喊道:“快進來練劍!”
這院子很小,只有一個屋子,一顆大桃樹。小白從門外走進來,放書箱、整理衣服、轉身關門。一套動作又慢又正經,蕭玉衡扔了最後一個酒壺道:“老迂腐生出來的小迂腐!”
小白道:“出嫁從夫,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夫君?還有,為何這麼執著,非叫我小白。”
如果山月的意識還在,她一定知道,這個所謂的小白,原名李臨。
蕭玉衡不屑得呸了聲,李臨頭皮一緊,有些懼怕地看了蕭玉衡一眼,以為又要罰他了。然而蕭玉衡今天興致不錯,並未多言,只扔給他一把木劍。
“昨天教你的使給我看。”
李臨整理衣服,挽起袖子,展開雙指,在木劍兩面抹了抹。蕭玉衡看得直翻白眼,墨跡,真夠墨跡的!練個劍這麼多架勢!
她咬著後槽牙說:“快、點!”
李臨很知道她的底線在哪,穩穩擺開架勢,練起招式來,他的劍使得很標準,但問題也在太標準上,不夠靈活、隨機應變。果然,這樣一板一眼的劍招,看得蕭玉衡心中窩火。她伸手一招,一把長劍落入手中,直刺李臨!
劍鋒在前,李臨手中變招,木劍居然格擋住了長劍,二人連著交手,蕭玉衡的劍角度刁鑽,又快又狠。李臨起初還能招架,最後,渾身都被長劍抽了一遍。
木劍被打落在地,李臨哪哪都疼,兩隻手不知道揉哪裡好。蕭玉衡罵道:“你可真行!昨天教你今天忘光!”
李臨嘟囔:“君子習劍,修身養性即可。您的劍太快了,爹讓我入仕做文官,又不是武官,何必學那麼精……”
說到這裡,他意識到不妙,果然蕭玉衡抱手沉默,片刻後她朝李臨走近一步。
李臨駭得連連後退,自從被蕭玉衡強迫拜師,他受了蕭玉衡多年磋磨。蕭玉衡暴躁易怒,動不動就罵人罰人。要不是想替母親照顧好友,他真的不想再來這個四方院裡。
果然,蕭玉衡戳著他的頭說:“文官?小公子,你在做什麼夢呢?你們傢什麼情況自己心中不清楚?”
李臨默不作聲,他很清楚。
皇帝疑心李家,幾個哥哥都被送進宮,名為皇子陪讀,實則做了質子。外邊都傳皇帝懷疑李家有反心,早晚將他們趕盡殺絕。
李臨道:“君王也是人,總有糊塗的時候。為臣子者,當冒死諫言,以正君心,怎麼能如凡夫俗子一般,聽風就是……”
“閉嘴!”蕭玉衡指著他:“你給我閉嘴!這些話你爹天天說,你也天天說,你們父子倆都是神經病!”
她掰起李臨的小臉:“我早跟你說過。你命中無官可做,而且與官位犯衝!一旦靠近權利,便會落得個六親離散,孤家寡人的下場!”
李臨被捏著臉,含糊不清道:“命理之說雖然神奇,可是性格才決定命運……”
這死小子怕歸怕,嘴是一點不讓,蕭玉衡懶得跟他爭辯,扔開他道:“少跟我找藉口,繼續練!”
換做平時,李臨嘴硬之餘,劍還是練的,今日卻猶猶豫豫,抱著劍捱到蕭玉衡身邊:“姨娘……”
蕭玉衡冷眼掃他,李臨連忙改口:“師父。”
蕭玉衡:“有話直說,不要跟你爹一樣唯唯諾諾拖拖拉拉!”
李臨道:“我……弟子今日能不能提前走。”
蕭玉衡:“不行。”
李臨低下頭,似乎在做什麼決心,道:“是爹找我!”
院子裡安靜了一陣,忽然,蕭玉衡冷笑一身。李臨感到不妙,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天旋地轉,雙手被人反綁,腳底騰空,吊在大桃樹上。他恐懼道:“師父!為何又吊我!”
蕭玉衡重重拍他的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