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讓別人當了真(第1/2 頁)
遲熠羽歪在黃花梨圈椅裡,指尖轉著顆蜜漬金桔,接了俞老夫人的話。
“然後被父皇瞧中。\"金桔在空中劃出道弧線,\"走入了為她佈置的死局。\"
他冷笑著,驚得俞琉打翻了茶盞。
老夫人的手指攥緊暖爐嘆了口氣:“小羽...”.
暖閣陡然寂靜,炭火爆出噼啪聲。
“或許你不知道,你的性格和容貌都像極了你母親未進宮時的。”
“你剛剛的話是對的,畫兒呀,走進死局裡,出不來了。”俞老夫人有些哽咽了,眼眸中閃過哀痛。
遲熠羽低頭摩挲了脖頸間的玉佩,這是他那個未曾謀面的母妃給他和原主的。
俞老夫人瞧見了他的那枚玉佩。
\"小羽...\"她蒼老聲音裹著雪沫似的顫意,\"你脖頸上那塊玉佩,是你母妃向元盧大師求來的。”
暖爐金絲罩映得老夫人眼底水光忽明忽暗,\"她說這玉能替你擋災。\"
\"擋災?\"遲熠羽拿著玉佩,玉佩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可她卻被這玉佩勒死在三尺白綾下?\"
這是原小說中言皇貴妃偶然提過的事情。
想必言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要從萬佛寺回來了吧。
真有意思,出門禮佛前家裡還是顯赫一時的貴族,回來就是人人謾罵的世家。
暖閣死寂中,俞琉打翻的茶盞終於滾落地面。
老夫人的手抓住他腕子,掌心燙得像要烙進皮肉:\"當年遞白綾的是太后,想要剪斷你哭聲的卻是...\"
她喉頭滾動半晌,終是化作一聲嘆息:\"罷了,不提了。”
“歲旦宴若遇上可心人,莫要學你父皇竟說些甜言蜜語。\"
“讓別人當了真。”
俞老夫人和俞琉又聊了些歲旦時的趣事,但遲熠羽始終記掛著他母妃的事情。
待回宮之後,他沒急著回昭陽殿,而是轉頭去了凌煙閣。
他剛來這個世界時,為了躲避趙統領在這凌煙閣藏了起來。
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那主殿就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
而能讓人打掃的只有宏元帝。
遲熠羽翻進凌煙閣卻發現那裡面居然有燭火閃動。
他斂住氣息貼著牆,看宏元帝玄色龍紋氅衣掃過臺階。
十年來未有人住的宮殿,此刻卻鋪滿了新貢的銀絲炭,皇帝連懷舊都要燻著龍涎香。
“畫兒你看,朕命尚宮局復刻了你慣用的口脂。”宏元帝的聲音裹著蜜似的溫存,手指挑起半盒乾涸的胭脂,“可惜顏色總調不出你當年的模樣。”
遲熠羽聽著只覺得噁心,他進過主殿,那樑柱上留下了硃砂色的十道抓痕。
芳月說過,他母妃斷氣時,手上的丹蔻碎屑像血蝴蝶落滿雪色衣裙。
“可你非要查什麼軍餉案。”皇帝忽然掐碎胭脂盒,硃砂粉簌簌落進炭盆,“朕的龍椅下埋著百萬枯骨,差你父兄兩條人命麼?”
燭火竄起黃色光暈,映得他眼尾皺紋像淬毒的刀痕。
遲熠羽咬破舌尖才嚥下冷笑。
原來是母妃撞破了他的秘密,玉佩貼著心口發燙。
“來人。”宏元帝撫平袖口褶皺,彷彿方才剖心談情的是另一個人,“把這些物件送去焚了。”他踏出殿門時,大氅掃落了案頭白瓷瓶。
宮人很是有條不紊的進去打掃,然後將主殿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遲熠羽在人都走完之後才走了進去,他之前來時沒有來得及細看牆上的畫像。
現如今看來,畫中人身著初入宮時的鵝黃襦裙,笑眼比他腰間玉佩的弧度更溫軟,可那雙眼尾上挑的弧度,分明與他攬鏡自照時一模一樣。
他走近看了一下,一段記憶忽然從畫上湧到了他的腦海中。
是柔妃在原主未出生時,撫摸著肚子和俞兮歸說的話。
她溫柔地笑著說:“我的小羽將來要笑著看他們哭。”
遲熠羽聽到這句話時,笑了,抬頭看著俞兮畫的畫像,像是與當年那個溫柔的女子對上視線:“母妃,我會的。”
而宮裡皇子府內,遲今和遲嶺目前已經各自搬到了他們的王府居住。
只有遲曜和遲允辰還住在皇子府。
遲允辰今日一直都沒有出他的宮殿,主要是這遲曜一直因為言家的事情在發瘋,沒一會兒就開始砸東西。
完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