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陣中人陣中夢2(第1/2 頁)
此間朱門大戶,生有二子,弟弟天賦異稟,聰敏上進,束髮之年便被名師看中收作弟子,傳道授業,悉心教導,不出三年已名揚萬里,弟弟俊美無儔,武藝高超,還習得一身學問,城中女子皆青睞有加,稱之實乃良配。
哥哥資質平平,碌碌無為,容貌學識更是不及弟弟,且生而體弱多病,被大夫巫醫紛紛斷言活不長久,且沒有高官厚祿之命,父母心想一子出息也可,便將哥哥養在家中,不求他前途無量,只盼他長命百歲。
有媒人上門提親,點名為弟弟而來,親事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弟弟婉拒,推辭了大好姻緣,有人問起原因,只說心有所屬,再難有他人,若非是她,便此生不婚娶。
可姑娘愛慕哥哥,已芳心暗許,只道哥哥自會另覓佳人,迫於壓力,應下與弟弟的婚事,卻不知哥哥也心悅伊人,執念成疾,臥床不起。
弟弟為治哥哥頑疾,四處奔走尋醫,未果,哥哥於不惑之年與世長辭,同年,姑娘殉情而去,只餘一子於世間。
而弟弟悲慟之餘發奮讀書,仕途越走越寬,青雲直上,更有良人相伴,年至耄耋,壽終正寢。
一母同胞,命運卻雲泥之別,說來也是令人嘆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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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清收回視線。
謝聽塵尚在反應,背後突來一掌將他打出新郎官體內,徑直入了屋外一門客體內,門客一個趔趄往前閃了一下,被一小廝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下意識握住那人的手。
四目相對,手心傳來的溫熱讓他一時恍惚,愣了一下才連忙放開站穩,小廝說:“師兄,冥花妖不是陣主。”
便知這是楚北清佔據的一個副主。
謝聽塵壓低聲音道:“冥花妖只是幌子,的確另有其人。”
“找不到陣主,就解不開陣。”楚北清嘆聲道,又想起什麼:“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陣在不停縮小?”她盯著悄悄變動的地面。
“是有些。”
“看來真正的陣主還真是不簡單,知道殺人於無形。”
“也不是沒有蛛絲馬跡。”他說。
喜房內傳出劇烈響動,震耳欲聾,賓客們視若無睹,依舊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他們同時看過去,見房內窗影詭異扭曲,像是新郎官在極力做著掙扎,時而自掐脖頸,時而拔劍向腹,皆被什麼力量阻止不能自盡。
副主要違背陣主的心意,這還是頭一回見!
楚北清二話不說踢門進去,迎面血瀑濺了一身,她胡亂用袖子揩了揩,再抬眼,就是新郎官活生生掏出了自己的心,倒在地上抽搐,不過一會兒就沒了氣息,再仔細看,地上的血變成了燈油,被掏出來的心也化成了石頭——又是傀儡咒。
房間內的陳設幾乎全都被砸爛了,只有最角落還燃著半根紅燭,形單影隻的立在那處。
謝聽塵無語一瞬,擰著眉頭退出門。
不知是不是先前的香氣吸入的過多,他確實有些難受的緊。
這邊楚北清也跟出來了,像能預判到接下來的情景一般,抬手化咒將旁若無人的賓客們壓在咒下不得妄動,垂眸道:“若是要出去,恐怕,還非得效仿他了。”
“…什麼。”
“這個陣裡一沒有怨氣,二沒有妖氣,顯然和以往的都不大一樣,我想了一下,他為什麼自盡,無非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這是情節使然,他一定要在大婚之夜自盡身亡,可故事裡他分明壽終正寢活了很久,所以,就只有第二種可能,這個陣法壓著他的半縷殘識,他不得已用這種方式,捨棄肉身,魂身逃離,可我們眼下佔著別人的身軀,即便那麼做了也不會怎樣,這個陣主是賭我們不敢那麼做,所以才把破陣的方式定成這樣。”
像是要驗證她的猜想一樣,賓客頂開咒術暴起,用盡一切方式砸爛、捅穿自己的身體,血流如注,肢體遍地亂扔,一屋子人轉眼成了一屋子死物,什麼做的都有,木頭,布料,花,草…簡直要亂了套,難道這些人也是被強壓在這裡的?
“要破陣,就要自盡麼。”他目光沉下來,看不清眼中情緒。
“你放心,我確認過了,不會有錯的。”她只當他是怕有什麼意外,出聲安撫道。
“那我豈不是,要無動於衷的看著師妹死了。”他臉上的陰翳一閃而過,又換上平日裡的淺笑。
“我也要看著你死!”她瞥了他一眼,空手變出尖刀,“我先來了啊…”她沒有半分猶豫就將刀刃比在脖子上,謝聽塵幾乎是下意識抓住她。
“怎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