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慕雲生VS金鱗戲珠煲2(第1/2 頁)
,她不能理解,哥哥為什麼有官不做,有家不回,有命不要。
到了《青衫隱》裡,她就懂了。
下了賀蘭山,歸家途中,薛遙救了一個雪崩中受傷的老婦,把她抬上了馬車,帶回了家。
從此,薛家多了一個呂媽媽,薛遙多了一個“師父”。
這呂媽媽原名寧霜華,是賀蘭派已故左使的遺孀。她受傷的時候是真的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卻沒有真的失憶。她沒想到,被砸斷了一條胳膊,還有命在,甚至出現了一個為亡夫及賀蘭派門人復仇的機緣,也算因禍得“福”。
她明面上,是薛二小姐屋裡的老媽子。
私底下,一直在偷偷傳授薛二武功,想把薛二培養成自己的一把刀,將來替她殺上太極門。
但薛遙自幼目睹了哥哥的慘劇。
她骨子裡的自私屬性顯現,只想為自己痛痛快快活一場,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工具,任何妄圖欺騙她、利用她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死。
早就看出了呂媽媽的破綻,卻選擇了隱而不發。
只待時機成熟,一擊必中。
她的武功越發高強,她的婚期也將近了。
她的未婚夫是兵部尚書家的公子。
兵部尚書富察翰於薛家有再造之恩,在為薛公博翻案的過程中,出力良多。可以說,沒有富察翰的援手,他們一家人,就要流放寧古塔了。
他的獨子富察弘瑞,年紀輕輕,便坐上了九門提督的位子。
在以前,她對這樁婚事,沒什麼自己的想法,就像母親說的那樣,女孩子不能一輩子呆在孃家,早晚是要嫁人的。而嫁入富察家,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在調查呂媽媽身世的過程中,她開始瞭解江湖,嚮往江湖。
於是,越發無法忍受被安排,被束縛的人生。
她並不討厭富察弘瑞。
但是認識這個人太久了,沒有一丁點心動的感覺。
世上愛情千萬種,她偏偏不是日久生情那一掛的。
回新疆祭祖的時候,她愛上了當地一個俊朗不羈的響馬賊,愛得熱烈又瘋狂。
當回到京城,回到現實,她無法接受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在大婚當日逃婚了。當愛情的濾鏡消失了,她又開始嫌棄響馬賊和他一幫手下的粗鄙,也嫌棄愛上他的自己。
她愛江湖的自由。
又忍受不了江湖的粗糙與髒亂——
去悅來客棧投宿,蓋著硬邦邦的被褥,根本睡不著;
去蒼蠅館子吃飯,青菜不夠新鮮,肉質不夠筋道,湯品不夠火候,根本吃不下。
除夕夜,她悄悄回了趟薛家。
躲在後廚,偷吃了一口剛燉好、未上桌的金鱗戲珠煲,想起了多年以前,她帶著這一道家傳美食,去賀蘭山勸哥哥下山,卻見到了哥哥凍僵了的屍體……
她哭了好久,從矛盾、痛苦,哭到茫然、無助。
看清了現實的牢籠,偏又撬不開這牢籠枷鎖的人,是最最痛苦的。
她的哥哥沒有出路,她也沒有出路。
***
有關“金鱗戲珠煲”的情節,在蘇椰的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
這是一道用薛家祖傳秘方,做出來的美味佳餚,本應叫人想起來,就慕名嚮往,該是充滿美好的,卻因薛氏兄妹坎坷的人生際遇,蒙上了一層悲情色彩。
“你說這個慕雲生啊,武打寫的不過癮,愛情也通通都是悲劇,他當時的讀者,是怎麼忍受下來的?都不想著抗議一下,改be為he麼?”
蘇椰記得,武俠小說最初的定位,就是地攤爽文。
主角甭管開局如何,都要打怪升級,各種進補武林秘籍,神兵法寶,往“江湖第一人”的路子發展,之後當武林盟主,還是功成身退,都是不錯的選擇。
像慕雲生這樣,安排給主角的結局,不是慘死就是孤寡,還真是罕見。
她還記得,秦庚那一部翻拍過十幾個版本的經典武俠小說《仙鳶俠侶》,當初在報紙上連載,眼見男主、女主死生不復相見,就要悲劇結尾了,被讀者們一投訴,秦庚大筆一揮,改成了大團圓。
那是六十年代的香港發生的事。
怎麼四十年代的大陸讀者,反而更大肚能忍?
“他的讀者抗議了呀!天天往報社寫信投訴。但是,他會跟讀者硬槓啊,任性地寫著自己的小說,決不以讀者的好惡為轉移。”
小vi幽幽地說著,“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