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婚事(第1/2 頁)
養出你這樣的狂妄之徒?!你當真以為他會想你去報仇雪恨?會贊同你的所作所為?你母親以命相護,好不容易助你逃出生天,你卻只將自己的性命視如草芥!你真以為將所有錯事攬在自己身上便是正確嗎?”齊墨捂住胸口,痛斥道,“你一個女子!為何!為何就不能放下心結,依周兄他們的願望,好好活下去?富貴也好,安貧也罷!沒人要你去爭什麼,你只要往前走,一直走,替他們所有人都活下去便可!”
齊知遠背對齊墨:“女子又如何?這世道何時對女子寬容過?打我出周家起,我便沒了往前走的資格。”
“齊公育我半生,我無以為報,今日在這給齊公磕三個響頭,以此立誓,若有來生,牛馬為報!”齊知遠下車,跪在馬車旁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轉而對小撿道,“麻煩轉告齊公,齊公拔擢為提刑按察使司,我心中歡喜,可惜今日啞婆休沐,府中沒有飯菜,若齊公不嫌路遠,可以到夏槐寧那邊,他的愛徒夏槐寧為齊公賀喜特在屋中擺了私宴,等候提刑按察使司。”
“公子!”任小撿在身後喊,齊知遠也沒有回頭。
這兒正是高神巷,等馬車徹底隱入了深巷中後,齊知遠才喚出滄牙,滄牙跪在齊知遠面前,欲言又止。
齊知遠思緒煩悶:“要說什麼便說。”
“齊使司還在原地。”
齊知遠沉默半晌,道:“齊公為了我一生未娶,獨隱在齊家府宅裡,我就算再沒有心肝也能感受到他這些年來為我的經營。當年我倉促逃離周家,錦衣衛四處搜尋,若非父親收留我,替我改名換姓,我早曝屍荒野,哪有如今的齊知遠。只是可憐我此生父女緣淺,總是在背道相馳的路上。”
“主子下一步如何打算。”滄牙問,“要知會小侯爺嗎?”
“不必理會。你派人盯好了齊家的門,確保齊公不會隨同百官去忠州。”齊知遠轉過身,“我既已決定不連累父親,那也不能連累他人。”
“你去吧。”齊知遠思緒紛亂,“我要去個地方。”
昨日夜裡下了小雨,今日又逢陰天,齊知遠走在潮漉的地面上,獨行不久後看到了熟悉的門楣。
八王府坐落在遍地奢靡的西大街,與舊朝女閭遙視相對。
先皇不好女色,立朝第一件事便是遣散舊朝女閭,幾經變遷這裡早成了林立的娼肆。過往的人一多,路邊的食肆也多,參差的青石板路油膩不堪,每逢暴雨,陰水必定上湧氾濫。後來咸豐帝雖喜女色,但也不至於下三濫的程度,只有八王趙佻,雖不得寵,但畢竟貴為王爺,幾次有人面聖要他搬家,可他偏就吃了秤砣賴在這。
齊知遠上門時,趙佻正拎著魚竿在自家院子裡垂釣,淙淙流水穿梭在榭石之間,家桂滿香,游魚細石。
見到了齊知遠,趙佻興致勃勃地邀他坐下說話。
齊知遠挨著趙佻坐了下來。
趙佻遞來一把餌食:“八月湖水平,正是垂釣好時機。你替我撒一把餌食,記好了,魚驚不應人,你動作切記輕柔些。”
齊知遠掂了掂掌心的餌料,一股腦全扔在了水裡。
“看來長懿少帶你垂釣,竟連餌食都不會撒。”趙佻遞給齊知遠一柄垂竿,雖面上責怪,但語氣卻無不悅,“幼時我常見父皇帶著太子垂釣,可是太子年幼,哪懂什麼垂釣之術,只知下河蹚水,驚擾一片漣漪,於是我鼓起勇氣主動去與父皇切磋垂釣,然而父皇卻視我為暗瘡,當著眾人的面將我推到水中。”
齊知遠開口:“少時多錘鍊,今朝才能成才。”
見齊知遠拿著垂竿無所適從,趙佻無奈,只得先將垂竿拿回。
“潭底錦鱗多識釣,未設香餌即先知。若想教魚目無分別,你得學用揉蘭染釣絲。”趙佻替齊知遠捻絲,“前日黎奕來找我,那人最講情義,找我無非是查到了什麼,來問個真相,再為你討個公道。”
齊知遠接過垂竿,甩進河中:“公道?就算黎奕見到了王爺,王爺又能給我什麼公道。我從來不需要什麼公道。王爺與黎奕自幼便相識,那日不願見黎奕是因為不想壞了二人的兄弟之情。可我不同,我母是齊府的掃地婢,我不過庶子爾。”
齊知遠道:“以出生論人才,未免虧了些,先皇立大元前也不過是市井裡賣肉的屠夫。”
齊知遠的垂竿輕動,在河面上漾出一圈暗波,齊知遠收竿,果真是一條鯉魚:“王爺眼見高遠,那知遠今日斗膽問八王一個問題。”
見趙佻沒有回答,齊知遠轉頭質問:“為何要殺了王文今,王爺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