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元珠(第1/2 頁)
成全齊知遠而付出自己生命。
可他也恨被人埋在鼓裡,更恨齊知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危險境地。
知道齊知遠失蹤時,黎奕恨不得一人單騎剿了所有羌渠兵,他戎馬多年,從未像這次失去理智過。
“我錯了。”齊知遠這次說得認真,他去拉黎奕的衣袖,“對不起。”
齊知遠看著狼狽,毫無往常乾淨瀟灑的模樣,揉緊的心臟在對方髒兮兮的臉頰中鬆快起來,黎奕用手揩去他面上的灰,穿過對方的長髮,輕輕一帶,齊知遠便貼在了他的懷裡。
太好了,他的心上人沒事。
“沒有下次了。”黎奕道。
他這次是真的怕了。
齊知遠將埋在他胸口的頭抬起來,衝他揚起一個明媚的笑。
“她叫元珠,是個可憐人。錦衣衛的人說若尋不到犯人,就拿她將替罪羊交差。”齊知遠輕咳一聲後看了眼元珠,他以為黎奕還生自己的氣,講起話來都小心翼翼。
齊知遠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想了想,又厚著臉皮道:“我吃好喝好,這幾天睡得都比在外面香。進來還沒有兩天,滄牙就送了兩趟物資,你看,烏孟剛剛還託人還給我送了烤鳥腿,你吃嗎?”
一聽到對方這麼沒心沒肺,黎奕瞬間火氣湧上心頭:“明日大軍回京,你當真沒一點怕覺。”
“我怕,裡面太暗了,也沒人陪我說話,而且我還總是忍不住想到你。”齊知遠推開牢房,往前一步,“我怕我就這樣死了,再也見不到你。”
黎奕放下煤油燈,藉著光亮尋出一圈光淨的地坐下。烏孟雖交代好了錦衣衛,但齊知遠身上舊傷橫疊,肩上幾處都快成了沉痾。
黎奕比誰都清楚齊知遠的乖僻冷漠和口腹蜜劍,故意冷淡道:“我還以為你想和我斷得更乾淨點。”
“坐。”黎奕指指自己的面前,讓齊知遠坐下。
齊知遠不明所以,靠著黎奕席地而坐。
連著時日的奔波讓面前人的身體愈發單薄,黎奕撫過齊知遠的肩胛,總覺得自己稍不注意就能將人折斷,藥瓶在手中捻抹,黎奕思考再三,還是將其放到了齊知遠手裡。
“自己上藥。”黎奕站了起來,又道,“我在這看著你上。”
見眼前人並沒有和自己親近的打算,齊知遠心中酸味泛起,一波一波,融成了苦楚。
在黎奕來之前,夏槐寧曾冒險來見他一面。夏和仲雲心鶴眼,講話素留三分情面,但提及黎奕時卻難得的憤慨。
本以為黎奕會狠狠地訓斥自己一頓,只沒想到二人相處至今的雪泥鴻爪,本本源源,樁樁件件都只讓他一人鐫心銘骨。
齊知遠揚面,露出一個清煦的笑:“自是要斷乾淨的。”
齊知遠道:“烏孟說你受傷了。”
齊知遠上好藥,黎奕扔來一件袍子,他隨意的披在身上,坐在地上轉過身,握住黎奕的手來撫摸把玩:“疼嗎?”
齊知遠的姿態卑膝,動作如同庭院中懶散的小獸,黑黢黢的瞳孔脆弱天真,黎奕顯些認為他要舔舐自己。
黎奕靠近,像摸疆北的那隻白貓一樣,撫過齊知遠的臉。
他總能撓得他心裡又氣癢又癢。
“閻王沒收我,說我命硬,日後就算死也是風流死的,小鬼收不了我。”黎奕替齊知遠穿好衣服,“一日兩次,藥粉用完了和烏孟說,女孩子不要留疤。”
齊知遠生來就擅長得寸進尺,他勾手摟住黎奕的脖頸,伸懶腰似地掛在他的身上:“真是巧了,我也見過閻王,他也不要我,說我是牡丹花成精,專治命硬的大木頭。”
“巧舌如簧。”黎奕扳住齊知遠的下巴,“是該說你能說會道還是睚眥必報,是哪個閻王爺和你說的渾話?等以後我死了定要去地府告你們的狀。”
二人相擁在長滿青苔的牆角,手臂伸展,任由稻草枝劃過肌膚,刺撓得人心癢癢。
“好多花!”披頭散髮的女人爬行中猛地湊過來,指著齊知遠肩上的傷口,“你開了好多花!”
齊知遠大吃一驚,往後連退幾步:“你幹什麼?!”
“水,水!”元珠滯了一下,當即急了,手在黑暗中四處摸索,“水!我要水!”
齊知遠鎮定下來,心裡的那點旖旎當場消散,他看著元珠,問道:“你要水做什麼?”
“有人!咯咯,等等她來了,她知道你們在做什麼。咯咯。”女人張開五指,笑得扭曲又神秘,衝著齊知遠的脖子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