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劉百盛之死(一)(第1/1 頁)
太大。
即便清楚自己被人拿捏了七寸,韓穗也毫不猶豫地坐了回去:“大人請講案情,民女洗耳恭聽。”
方湛對她的配合程度甚是滿意:“那就先從劉家車伕講起。”
“前日眾人從劉家撤走後,我特意命人圍守住劉宅,當晚,就有劉家車伕收拾了細軟,試圖翻牆逃走,被官差當場擒拿,扭送下獄。”
“我已審過此人,據他交代,劉百盛出事那晚乃應友人邀請,到一家北外城的酒肆,賞看對方新得的一幅名畫。大概二更時分,劉百盛從酒肆中獨自出來,雖有醉狀,但尚且清醒,上了馬車就要回家。誰知車行至百子坡時,車輪忽然鬆動,幾欲脫落,車身歪斜,導致馬匹受驚,車伕與劉百盛只得下車。”
“百子坡的位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車伕良久未能將車修好,馬兒受驚後又原地不動,如此二人在原地滯留了將近半個時辰,劉百盛便急了,那晚恰又趕上風暴雪,他不願站在雪中挨凍,便拋下車伕與馬,執意自己走回家去。”
“那車伕說,劉百盛走後,他又費了好些工夫才將馬兒安撫住,解開栓套棄車離開。因風雪大,路不好走,回去已是後半夜,他不敢打擾主子,是故也不知劉百盛這夜並未走回家。”
“事情到此為止,都還算正常,”方湛頓了頓道,“反常的是,第二日劉老太發現兒子一夜未歸,便派人四處去找,這車伕卻閉口不提前一夜發生的事,也不跟著去找人,兀自牽馬,帶上工具,到百子坡將車修好套馬趕了回來,做完這些後,才去向劉老太報說。但那時劉百盛屍體早已被發現,他提供的訊息已毫無意義。”
聽到這兒,韓穗已漸漸入神,憑著直覺道:“這個車伕有問題。”
方湛點頭:“問題不小,昨日我派人去檢查劉家那輛馬車,發現車軸斷裂處有被人切割過的痕跡。”
韓穗倒吸一口冷氣:“那馬車八成就是車伕搞得鬼!他故意弄壞馬車,創造劉百盛醉酒後雪夜獨行的條件,就是算準了他會醉倒在路邊被凍死。那你們對那車伕上刑審問了麼?他為何要這樣做?有沒有人指使?”
對於疑點重重的車伕,官府自然是連夜往狠裡審,審出的情況與韓穗所料一致,確實另有其人花了三十兩銀子買通車伕做出那些事。車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稱那人叫他如此做,只是因為記恨劉百盛,想讓他遭些罪,不曾想姓劉的會因此喪命。
方湛把這些告訴韓穗後,後者略一沉思,問道:“那日仵作驗屍怎麼說?”
“問得好,”方湛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欣賞,“仵作驗屍後發現,劉百盛屍體雖呈凍僵狀,但死因卻是中毒。我們懷疑,真正取他性命的,很可能是酒肆裡的那頓飯,而劉家車伕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環而已。”
韓穗邊想邊唸唸有詞:“車伕或許沒有殺心,但劉百盛的性命,卻真有人想要。而此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約劉百盛出來看畫的人啊?”
“完全有可能。”
“那不就結了,趕緊去抓人就是了,大人與我說這一大通,該不會是想讓我一弱質女子幫忙抓人吧?”韓穗渾問道。
方湛瞥了她一眼:“首先,你可不是什麼弱女子,一指寬的傷口幾日就能結痂癒合,爬牆翻窗不在話下,本官欽佩得很。其次,官府要抓人,也得先把人找到才行。”
實則官府早已開始排查那晚約劉百盛看畫吃酒之人,可奇怪的是,他身邊人對此皆不知曉,而酒肆店家對那人的印象也只有一個大概,且與車伕所述買通他製造馬車意外的人物特徵全然不一致。
案件進展到此處,似入了死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