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燒燬字條(第1/1 頁)
池夏端著一盆血水送出去。
本是散落在柳風腳上的衣裙,跟隨主人利落地收束起來,一道褶一條紗,規規矩矩站好,有意無意地避開一隻乾淨的手掌。
一別,各自心安。
池夏出去後,直到夜深,都沒有再進過柳風房間。
期間澤蘭來給他施針,見他神色緊繃,還以為又要暈針。
正要去請池夏,被柳風一把拽住:“我在想事情沒聽到你說話,不會暈倒,不要驚擾她。”
池夏擔驚受怕了三個晚上都沒睡好,今夜莊子安靜,她收拾乾淨後在床上,計劃如何潛入秦氏房間,但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難得一夜無夢,清早被自家養的雞叫醒。
“真是雞鳴紫陌曙光寒,”池夏睡得太舒服,差點忘了自己身在京郊。“綠檀——”
無人應。
池夏笑笑,這丫頭跟這她東奔西跑了幾天,也是累壞,縱她去睡吧。
莊子上都是學徒,沒有專門伺候人的,池夏只好去自己去打水。
“你怎麼坐在這裡?”
坐在井邊的正是柳風。
看她提著木桶,好笑道:“跟你一樣啊。”畢竟澤蘭也不是專門伺候他。
池夏禮貌回笑:“能走了啊,恢復挺好。”卻疑惑這人見她走近,怎麼還不挪開,難不成昨天沒表達明白?。
正猶豫要不要補充幾句更明白的,聽柳風抱歉地笑:“怕是辜負澤蘭一番苦心了,剛取了水就給打翻,還……我緩一緩就走。”
池夏這才看到地上的木桶,和一灘水跡,而他正捂著傷口,指縫間暗紅暗紅的。
這人昨日還用傷口哄騙她的關心,今日便如此禮貌避開她,真是位理智清醒的浪子。
“井口寒涼,這麼坐著也不行,去廊下吧。”池夏建議道,卻看他只是點頭,猜測他又沒力氣了。
走去挽過他手臂:“我先扶你過去,坐這小心再跌井裡,當真是白救了,呀,我不是……”池夏反思自己的毒言毒語。
柳風受了她的力氣,顫顫巍巍走著,語氣帶笑:“倒是習慣你這樣說話了,你放心我惜命著呢。”
池夏也回過味兒,日後如何說話,與他無關了,避免此刻相顧無言,隨口打趣:“屋子裡沒水了嗎?怎麼還勞你跑這麼遠取水?”
柳風緩緩坐下後,長舒一口氣,才回答她:“躺了幾日身子都僵了,便出門鬆鬆腿腳,後來弄得一身汗,想來洗洗。”
他從前便是個勤勉的人吧,清晨練功,沖洗,清清爽爽地開啟一天,或是在江湖飄蕩或是京中暗藏。
要不是被她在酒樓打亂計劃,也不會招來殺手。
“對不住啊,當日在春什麼樓,我若不找你麻煩,你也不會弄成這樣。”池夏誠心道歉。
柳風一愣,想起那日情形:“說到底是我無禮在先,後來也是我大意,怎能讓你道歉,沒有你追來出手,我怕是被那三人合力絞殺了。”
池夏以為他謙虛,不以為意擺擺手:“趁綠檀這會還睡著,我們就怪她拖後腿吧。”
綠檀睡夢中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翻身又睡去。
柳風笑著低頭,算是同意,眼神卻盯著她的羅裙逐漸放空。
竟是因為歉意,才帶他來莊子救治嗎?他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