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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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小,一眼掃完。人沒有,貨一堆。
&esp;&esp;深色西裝出來,目光落在男人臉上:“程一清呢?”
&esp;&esp;男人平靜道:“不清楚。我也在找她,聽說她離開廣州了。”
&esp;&esp;“她也欠你錢?”深色西裝挑著眉毛,“屋門敞著,床上被子亂七八糟。”
&esp;&esp;“我踢的門,搜的床。沒人。”
&esp;&esp;深色西裝上下打量這人一眼,見他身光頸靚,官仔骨骨,一副精英模樣,怎樣都不像跟程一清一路。透過他肩頭往後一打量,沒別的人,就一個廢棄的冰箱包裝箱。
&esp;&esp;紙箱下有個什麼影子,似乎後面有東西。他忍不住多看一眼。
&esp;&esp;男人挪步,阻隔掉視線,“剛才聽附近的人說,她剛走不久,我同事在追。”深色西裝不疑,留下一句謝謝兄弟,急急跑開。
&esp;&esp;程一清聽他走遠,才敢回屋,抓起麻包袋,利落地塞東西進去。
&esp;&esp;男人問:“你去哪?”
&esp;&esp;“這裡不能久留。債主追上門了。現在的債主真敬業,都不過千禧年元旦的嗎?”她將衣服往大麻包袋裡裝,嘴快手快,又突然停下,指指裡面,“麻煩你,洗手間裡掛了條毛巾,我夠不著。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esp;&esp;男人去幫她取。衛生間逼仄窄小,門後掛著一條白毛巾。這高度,無論如何不會夠不著。他摘下,當即意識到不對勁。
&esp;&esp;外面沒有了聲音。
&esp;&esp;男人丟了毛巾,往外走。
&esp;&esp;紅白藍三色麻包袋還在,裡面件不值錢的衣服。程一清早沒了影。他在走廊上,探頭往下面張望,見程一清從樓裡跑出來,戴上頭盔,腳踩摩托車引擎,瞬間開了出去,不忘衝他擺擺手:“多謝了!”
&esp;&esp;程一清到朋友那兒轉了幾圈。
&esp;&esp;正是元旦假期,朋友們要不出去玩,要不躲著她,僅剩兩三個在家的,對她都沒有好臉色。她自知理虧,還欠著他們錢呢。一一承諾定會還錢後,無處可去,低眉耷目,回了德政南路。
&esp;&esp;剛下車,腳就踏空了,結結實實崴了腳。
&esp;&esp;她逆著大街上喜氣洋洋過節的人流,一瘸一拐,進了程記餅家。餅店玻璃櫃臺裡,糕餅團包點心,林林總總。只是跟外面的熱鬧新世紀相比,店裡冷清得像遺落在舊世紀。沒有客人,笑姐跟熟客正在櫃檯前吹水,說起清朝時,程記少東愛上了花船姑娘,家庭不允許,兩人相約殉情,花船姑娘死了,少東救了過來。後來花船姑娘的靈魂一直藏在程記餅家的傘裡,夜晚開啟後就會放出來,在餅室裡制餅。次日一早,這些餅都會賣得很好。
&esp;&esp;熟客駭異:“這麼嚇人?”
&esp;&esp;“不嚇人啊。你不覺得很浪漫嗎?民國時這個故事廣為流傳,變相替程記打廣告。這個餅叫‘花淚’,超好賣,當時連軍閥陳炯明都點名要吃!”
&esp;&esp;熟客抬眼看了看這簡陋的餅家店面,不敢相信。
&esp;&esp;正說著,笑姐一眼看見程一清瘸著腳進來,大驚小怪叫起來,說要拿瓶跌打藥油給她揉揉。程一清擺擺手,說不用啦,轉身要上樓,又忽然轉頭,問這幾天有沒有人來找過她。
&esp;&esp;“誰找你啊?沒有啊。”
&esp;&esp;她寬了心,往樓上走。
&esp;&esp;程記餅家樓上就是住宅,程一清從小在這裡長大。明火爐灶,糕點香味飄散出去,是鄰里街坊最愛。但從數年前起,城內流行起新式西點。程記那種傳統嶺南糕點跟傳統西點,再吸引不了年輕人。
&esp;&esp;正如程家,吸引不了程一清。
&esp;&esp;她剛進門,就聽到清爸跟他老友的聲音。顯然,他又喝醉了,正在吹水
&esp;&esp;吹水,類似四川人說“擺龍門陣”,大肆閒聊,另外也有誇誇其談之意,或暗含吹牛意
&esp;&esp;。她進屋後洗了手,清媽從廚房裡出來,努了努下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