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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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將禮盒裝回去，放在桌上。因在工廠盯了一天，她看起來有些疲倦，身子軟軟往牆上一靠。

&esp;&esp;程季澤伸出手，虛扶她的背，“別靠，這牆很髒——”

&esp;&esp;她趕緊扶住桌角，站直了。

&esp;&esp;他的手若有若無地托住她的背，那觸感像一尾魚一樣，又從他手心上游掉。

&esp;&esp;他突然想捉住這條魚。

&esp;&esp;程一清扭頭看外面的雨，低聲說，這雨突如其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完。人剛一轉過臉，發覺程季澤正盯著自己看。半張臉藏在口罩後，只露出前額跟眼睛，那種獵人般的眼神，藏不住。

&esp;&esp;再遲鈍的獵物，也感受到了危險。她想退出這叢林，手裡捏著那禮盒，有點語無倫次，“哎呀，這場雨什麼時候會停啊。嗯，不過也不算大，還是能走的。我還是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esp;&esp;他一隻手按住她手裡的禮盒，“這麼急？還在下雨。”

&esp;&esp;“差不多停了。”

&esp;&esp;外面傳來嘩嘩嘩的雨聲，雨水的影子透過窗戶，落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上。

&esp;&esp;程季澤掇過她手上禮盒，擱到一旁。“沒那麼快。”

&esp;&esp;“不知道什麼時候停雨。”

&esp;&esp;“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

&esp;&esp;“不是——”程一清正要蹩腳地解釋，忽然見程季澤俯下身，隔著他的白色口罩，吻了下來。

&esp;&esp;她的唇跟身體都毫無防備，藏在口罩後，鬆軟得像個陷阱，口罩觸感粗糙，磨蹭嘴唇。她意外，往後一縮，後腰撞上操作檯。程季澤當即抓住她手臂，往他身上一拉。

&esp;&esp;“沒事吧？”他問，聲音從剛吻過她的唇裡發出，從口罩後面低沉發出。

&esp;&esp;她腦袋發脹，脫口而出：“你問哪件事？是剛才那個吻，還是我撞到？”

&esp;&esp;“你覺得呢？”

&esp;&esp;“我覺得——我覺得你叫我不要開玩笑，那我希望你也不要開我玩笑。”

&esp;&esp;“我像開玩笑的？”

&esp;&esp;他正了正領口，站直了身子，低頭看她。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空白頭腦中，跳脫出例行公事的告別語，“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絡。”往外走入雨幕中。

&esp;&esp;她走出去，拉起外套上的兜帽，站在馬路邊伸手攔計程車。細雨一刻不停地打在她臉上，將口罩打溼，她用手背擦了擦口罩，像在擦掉剛才的吻。程季澤隔著玻璃門，看計程車在她跟前停下，她跳上車，坐在車廂裡，一把摘下口罩，在手心上揉成一團，攢在手心裡，像攢著一顆不知道為何而劇烈跳動的心臟。

&esp;&esp;這個點回家，太早了。她先到店裡看了一下，又跟店員聊了聊。雨停了，出了太陽，地面幹了，她坐公交車回家，從萬福路一路走回去。天色已暗，星星從居民樓後閃現出來，剛才那場雨，那個吻，好像是久遠的事。

&esp;&esp;德嬸這天反覆提醒，讓程一清回家吃飯，說是二叔姑姑都來。程一清硬著頭皮進屋，聽見二叔正跟老爸聊起小時候在珠江暢泳的事。她一進屋，二叔的聲音頓了頓，但馬上又假裝沒看到，繼續談下去，“以前的水好乾淨的——”

&esp;&esp;姑姑程靜跟姑丈都在。程靜見到程一清進來，臉上帶些尷尬，倒是姑丈笑笑，跟她說些客套話。“下班了？忙不忙？”程一清說，還好。德嬸怕他們尷尬，趕緊喊程一清進來幫忙，說今晚煲了排骨蓮藕湯，進來幫忙盛湯吧。

&esp;&esp;程一清進了廚房幫忙，過不了一會兒，又聽到門鈴響。她心想，該不會姑丈那個弟弟也來，熱鬧至此吧。她黑著臉，端碗出來，居然見到程季澤坐在客廳裡，正微笑著跟二叔姑丈他們說話。她把湯端過去，聽到二叔正跟程季澤說，“……我之前聽你說的，打算用錢買天河的房子。現在發愁，不知道要買多少合適。”

&esp;&esp;程季澤說：“量力而為。可以的話，不要圖大，優先考慮以後方便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