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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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何澄盯著盤子裡的橙皮，“高考前，家人會為了給你一個安靜讀書環境，也會近乎自虐般犧牲自己。那是因為你跟他們之間達成一種共識：考上好學校，會有好前途，這前途裡也包括他們自己。那時候，你覺得全家人都圍著你轉。”

&esp;&esp;程一清不語，等著她往下說。

&esp;&esp;何澄說：“踏出社會後，就不一樣了。大家利益不一致，也無法達成共識。”

&esp;&esp;程一清像摸一隻貓一樣，往下摸何澄的頭髮。她的頭髮香香的，衣服質料也比之前更好。程一清問：“阿澄，你到底經歷過什麼了，怎麼現在語氣這樣歷盡滄桑？”

&esp;&esp;何澄笑笑：“別亂講。都說了，只是新聞跑多了，見的人多了，有感而發罷了。”

&esp;&esp;“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訴我。”

&esp;&esp;風吹進來，將白紗窗簾高高揚起，為兩個年輕女人掀起了外面世界的一角。老城區的潮溼天空，露出了它齒啃般的天際線。何澄忍不住要將自己跟程季康的事告訴她，程一清卻響起了電話。何澄在旁細聽，那都是她在處理雙程記的事。電話一個接一個，等程一清歉意地打發完後，何澄已經沒有了傾訴的想法。

&esp;&esp;好友已經一日千里，自己難道還抱著一段已結束的舊事不放嗎？更何況，她曾提醒自己小心點程季康。

&esp;&esp;何澄還要趕著回香港，程一清想騎摩托送她去坐車，何澄連連擺手，說你感冒還沒好呢。兩人又拉著手說了一會兒話，笑著講起中學時的同學，談到以前看的劇集，說起廣州新開的店，彷彿又回到無憂無慮的少年歲月，很久很久，才嘻嘻哈哈分開，心裡都不捨。

&esp;&esp;【3-10】我在你心目中形象真的很差

&esp;&esp;程一清上了樓，看到手機螢幕亮著，姑姑程靜打來過電話。她覺得心煩，不去看，又想著明天回去上班了，今天狀態還是有些疲累，便上了床睡覺。剛躺下一會兒，德嬸提著保溫壺過來了，裡面盛著皮蛋瘦肉粥，她到廚房拿個小碗，邊把粥水倒出來，邊絮絮道，“剛才程靜打了電話來說謝謝。”

&esp;&esp;程一清在床上躺得迷糊，聽到謝謝二字，有些沒回過神，下意識問，什麼？

&esp;&esp;德嬸說：“程季澤不光撤訴，還給你姑丈的弟弟在店裡安排了份工作。”

&esp;&esp;程一清一下清醒。她從床上坐起來，問：“什麼時候的事？”

&esp;&esp;“她沒說。哦，不過電話是昨天打來的。”

&esp;&esp;程一清意外。這麼說，程季澤來探病前，已經做了這個決定。

&esp;&esp;程季澤這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這次這樣做，也無非是起到警告作用了，就不需要跟廣州程家鬧得太不愉快。她這麼想，但嘴上卻說，“是麼？那可真是便宜二叔了。”她並沒打算原諒二叔。

&esp;&esp;德嬸倒好粥，邊蓋上保溫壺蓋子邊說，“那還真是便宜他了。昨天接完電話後，你爸就捉著你叔，到你公司樓下去堵程季澤，給他道歉去了。”程一清心想，老爸這“封建餘孽”，雖整日抱著“長兄為父”那一套思想，但在這事情上，倒也沒有是非不分。她邊想邊喝一口粥，脫口道，“這兩天的粥很淡啊。”

&esp;&esp;德嬸笑笑，“前幾天都是你爸煲的。這兩天才是我煲的。你知道他這人，死要面子，跟你吵了架，不想認低威，但心裡可關心你了，每天都問我，你退燒沒，感冒好些沒。”

&esp;&esp;程一清低頭，用勺子攪著碗裡的粥，勺子是金屬的，映出她歪歪扭扭的唇，含了些笑。人總歸是複雜的，哪有非黑即白。老爸是老古董，封建，閉塞，但也的確愛她。

&esp;&esp;她問，那麼他們堵到程季澤了麼。

&esp;&esp;“見到了。程季澤還請他們吃了飯。”德嬸說，你二叔啊，死要面子，說自己是為了幹事業什麼的，就是不肯認自己錯了。程季澤他跟你二叔說，如果只是為了賺錢，不如在好地段買點房產。”

&esp;&esp;空氣潮溼溫潤，程一清的心也潮溼溫潤。對程季澤的不滿像白紙上的黑字，在這樣的空氣中，也漸潮漸糊。她知道，程季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