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兒(第2/2 頁)

秦虎視眈眈，軍中可用人數不多，加上這類匪患比比皆是，哪有可用之人來清理這些暴屍。

&esp;&esp;倆人不想讓秦婉瓊看到這些腌臢。

&esp;&esp;“說起來，楊先生的那位好友怎沒來？”，秦婉瓊忽然想起。

&esp;&esp;“他獨自乘馬與我們在惠城峽關會合。”

&esp;&esp;邊境防線後有一關名為惠城，邊境駐軍便是駐紮在此守衛。

&esp;&esp;京都距離惠城十分遙遠，快馬加鞭也要十日何況他們這麼多馬車與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越是靠近邊境，周遭的百姓穿著越少，看起來越是窮苦。

&esp;&esp;他們一路行的官道，路上看見的人極少，少有的一些百姓看到這麼多車馬護衛也是靠邊避讓不敢打擾。

&esp;&esp;又一日，車馬顛簸，車隊在林中原地休整，秦婉瓊則扶著大樹，胃裡翻江倒海，楊晏文站在她身側伸手撩起她的長髮防止嘔吐沾染到髮絲。

&esp;&esp;看著她蒼白的面容毫無血絲，楊晏文眉心緊皺心疼不已。

&esp;&esp;“來，水。”

&esp;&esp;秦婉瓊接過水壺漱口，那股眩暈感在嘔吐後稍微散去些許。

&esp;&esp;楊棲騎著馬帶了一小隊人去探路，此地距離湖州不過三十里，湖州的州牧曾是端王的僚屬，後從的秦昭，此人狼子野心，他們車隊中還有公主在，因此不得不有人先行去告知車隊路過。

&esp;&esp;從湖州到惠城的官道算是抄近道，能省下一兩日路程。

&esp;&esp;忽然，遠處的灌木抖動了幾下。

&esp;&esp;“誰？！”，車隊的護衛提起刀緩慢靠近。

&esp;&esp;“別殺我別殺我啊！”

&esp;&esp;灌木裡滾出一個穿著破爛的小人，小人身上有不少傷口，身上髒兮兮的，頭髮和汙泥盤在一起毛躁極了。

&esp;&esp;楊晏文謹慎地將秦婉瓊護在身後，帶著她靠近。

&esp;&esp;看見來人，護衛讓開給出一條道，但始終保持著機警，只要小人有異常便可立刻出手將人格殺。

&esp;&esp;“你是哪裡人？”

&esp;&esp;小人立刻跪著頭磕在地面：“貴人，小人是湖州的乞兒，無意冒犯貴人尊駕，小人就是在林子裡捕鳥填填肚子”

&esp;&esp;說這話的同時，有護衛從灌木裡蒐羅出一件破爛布衣和幾根短棍，還禮還抱著個小嬰。

&esp;&esp;楊晏文感覺到手裡牽著的手顫了顫。

&esp;&esp;小人看見嬰兒又狠狠磕了幾個頭：“貴人，她還小，還是孩子，若叨擾貴人，小的這就帶著她走，請貴人饒命，貴人饒命。”

&esp;&esp;小小的頭隨著一聲聲饒命在泥地上磕出血跡。

&esp;&esp;秦婉瓊將手抽出。

&esp;&esp;小人紅著眼，視線裡出現一雙粉色的鞋，鞋子上不沾染一丁泥土。

&esp;&esp;那人蹲下止住他磕頭的動作，小人害怕極了，身子不斷髮抖。

&esp;&esp;湖州城內的貴人十分殘暴，看見他們這些孩子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們暴打一頓，他的小夥伴好些個被貴人託在馬後活活拖死，或者被打死。

&esp;&esp;隨著那人蹲下，鼻尖聞到了香香的味道。

&esp;&esp;他是不是要死了？

&esp;&esp;輕柔的指尖捏著帕子小心翼翼擦拭他磕破的額頭。

&esp;&esp;女子的聲音很輕：“餓了嗎？起來吃點東西吧，給小孩也吃點？”

&esp;&esp;他抬頭，看見了他一生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