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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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可我不能去死了。

&esp;&esp;突然變得抗拒死亡的原因我已無心去追究，就當它是人的本能反應吧。但一切的故事都得有意義才行。如果我失敗在了最後一刻，那我還不如開頭就自掛東南枝呢。

&esp;&esp;所以抗拒，無效。

&esp;&esp;費奧多爾終於從我的口袋裡拎出了那張可以改變世界命運的紙頁。他捏著書頁的一角，皺巴巴的書頁在空中晃盪，它承載著一整個世界的可能性，飄搖的樣子彷彿無足輕重。書頁真的被我們兩個人捏皺了，我之前做的對摺痕跡卻依然在上面清晰可見。

&esp;&esp;我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這張紙上，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變慢了。我知道我得做什麼的，即使有可能因此死掉我也必須這麼做。

&esp;&esp;我的故事早就寫在書頁上了，後面已經沒有故事了，所以我沒得選，所以書頁不能叫導演先生就這麼帶走。

&esp;&esp;於是，我抵禦著對槍支與死亡的恐懼，伸出手抓住了書頁的另一角。

&esp;&esp;導演先生也沒想到我會反抗，畢竟拿命開玩笑的人並不常見，更別說在他眼裡我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

&esp;&esp;倘若費奧多爾和導演先生交換了禮物，那麼他們大概也聊了很多和我相關的事。一些我無論如何都沒法改變的性格弱點，比如反感衝突。

&esp;&esp;我反感衝突帶來的後果，無論承受者是誰。所以只要我有一點兒左右衝突發展的可能，我都會盡可能的避免他。

&esp;&esp;如果導演先生了解這些，就會很輕易的推斷出我極大可能會進行讓步讓氣氛緩和回來。因為此時反抗是合不來的，況且真的丟了書頁我也不會少塊肉。我不是心疼書頁的人，也沒什麼非許不可的願望，書頁閒置這麼久，要用我早用了還能留到今天？比起與他作對陷入無休無止的麻煩，於情於理，放棄掙扎都是優解。

&esp;&esp;更何況費奧多爾手上還有一整本書呢，禾澤完全可以接著手裡的書給他倆撘個棋盤，只要放手就可以達成最簡單的風險對沖，他不相信我不懂這個道理，所以，導演先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我反抗的理由。

&esp;&esp;除非我傻到連最簡單的解法都不明白。

&esp;&esp;我當然不傻，也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了，所以我這麼做就只是認真的。

&esp;&esp;我是沒什麼非許不可的願望，我的願望是為一個世界許下的。

&esp;&esp;如果有的選，如果故事尚未走到最終的結局，如果一切都還有繼續發展下去的空間，我當然可以任由導演先生拿走書頁，風險對沖一下，之後左不過是再進行一段新的故事。

&esp;&esp;但可惜沒有這種如果了。

&esp;&esp;我必須在此刻搶奪書頁。即使費奧多爾很可能與自己的同位體聯合，而我即將要為買單這份不值當的信任而死去，我也必須這麼做。

&esp;&esp;更遑論因此而死，也不算多糟糕的事情。

&esp;&esp;書頁在二人搶奪中裂開了一道不妙的扣子。

&esp;&esp;在短暫的怔愣後，導演先生毫不猶豫的按動了扳機。

&esp;&esp;砰。

&esp;&esp;脆弱的紙頁在我和他的拉扯下一分為二，與某個很久遠的時間契合在一起。

&esp;&esp;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要死了。甚至開始設想自己有沒有可能在與謝野醫生的救助下撿回一條命，然後回家，去找太宰……

&esp;&esp;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只有金屬撞擊在欄杆上的當啷一聲，以及很快銜接起的、槍支掉落在水裡的悶響。

&esp;&esp;它甚至是因為我沒站穩不小心一腳踢下去的。

&esp;&esp;導演先生消失了。

&esp;&esp;沒有子彈，只有一聲極其輕微的空膛聲響起又消失。

&esp;&esp;我的手上是半張寫滿了字跡的書頁，在極度緊張的情緒下甚至無法穩住身形，手心冒汗，下意識撐著欄杆才沒能腿軟摔倒。但掉落在地上的勃朗寧已經在這個過程中被我踢到了鶴見川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