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第1/1 頁)

昭的倒影。

小傢伙正認真地看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楊思昭也看著他，小傢伙的頭髮是捲曲柔軟的，發頂蓬鬆，有幾綹棕色的頭髮蜷在額前，風一吹就飛起來，看起來乖順又可愛。他的面板很白，白到不見血色，但鼻尖泛著淡淡的粉，就像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羊羔。

“疼不疼啊？”楊思昭輕聲問。

小傢伙還是不吭聲，只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怎麼都看不夠似的。直到楊思昭準備放下他了，他才有些反應，慌忙伸手摟住楊思昭的脖頸，一股好聞的味道溢滿楊思昭的鼻間。

像是乳酪味，又混雜著太陽曬過的毛毯味道，讓他忍不住靠近了，聞了又聞。

就這樣，和陌生的小朋友親暱地抱了足足半分鐘，楊思昭才驚覺自己的荒唐。

他立即放下小傢伙，面對面問：“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爸爸媽媽呢？”

小傢伙也不說話，還想往他懷裡靠，楊思昭立即扯住他，和他拉開了距離。

小傢伙失落地垂下眼眸。

“叔叔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楊思昭左右看了看，正準備握著小傢伙的手，去附近問一問。誰料小傢伙忽然掙開他，一扭身，朝著反方向跑去了。

“小朋友！”

楊思昭急忙去追，可一輛突如其來的計程車在他面前停下，等他繞開車子，小傢伙的身形再次消失在街角了，不見蹤影。

楊思昭獨自站在街邊，遙望著街角。

小傢伙臉頰的溫熱依舊殘留在他的頸間。

良久，他才轉過身，繼續往家的方向走。他不曾注意到，在他轉身的瞬間，一輛通身漆黑的邁巴赫緩緩開出街角。

一隻小手努力伸出車窗，還沒揮動，就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了回去。

.

楊思昭這一夜睡得並不好。

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的男人似乎感知到他的輾轉不安，將他抱得很緊，硬挺的胸膛貼著他的後背，將平穩的心跳傳遞給他。這一次，楊思昭沒有掙扎也沒有抵抗，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但他依舊沒有睡好，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眼睛澀痛，莫名像是哭了一夜。

收拾好東西，出門上班。

今天有新同學加入小(5)班，他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鐘到班，把桌椅和門窗玻璃都擦乾淨，準備了新的園服和餐具，還拿紅紙剪了一隻漂亮的小花，準備送給新來的小朋友。

因為情況特殊，小朋友的入園手續還沒辦齊，只有一張填寫不完全的資訊表。

名字叫陸眠，四歲。

照片沒有，父母資訊也缺失了。

換做其他幼兒園，是絕無可能接受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的，但是，誰讓他這兒是“小妖怪幼兒園”呢？

“楊老師，孩子們來了。”同事喊他。

“好。”楊思昭擦擦手，走了出去。

樂樂已經在門口蹦蹦跳跳好一會兒了，一見到楊思昭就大聲喊：“小羊老師！你走得好慢呀，我給你買的桂花糕都要涼啦！”

“來啦來啦。”

楊思昭立即走上前牽住她的手。

五個小傢伙排排隊，開火車走進來，小腦袋歪來歪去，又齊齊仰起頭朝楊思昭笑。

“小羊老師，”周院長喊住楊思昭，指了指門口，“新同學已經到了。”

差點忘了正事。

楊思昭立即回頭，徑直走到園門口，剛要打招呼，就猛然停下腳步。

竟然是昨天那個孩子。

穿著白色的羽絨服，揹著小書包，脖子上掛著藍色圓水杯，正孤零零地站在門口。

依舊很安靜，很乖，不哭也不急，有人走過來就往旁邊讓一讓。

“陸……陸眠小朋友？”

楊思昭遲疑地開口。

小傢伙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眼睛登時睜得圓溜溜，朝楊思昭的方向仰起頭，鼻尖泛起淡紅。

那眼神可憐得，就像是等了楊思昭一百年。